起初老鸨是犹豫的,可怀中抱着那整整五根手指粗的金条,她实在是激动的一整颗心都在剧烈的跳着。
这是金条啊!不是普通的银子!
这整整六根金条别说只是让人替她弹琴,就算是为一般的小倌赎身都是足够的了!
她当即将金条塞进怀中,笑呵呵的将沈鸢恭恭敬敬的请上了楼。
两人来到二楼最宽敞的房间外面,她敲了敲门,“云生?云生?”
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想必是在穿衣服。
没过一会儿门便被打开了。
“妈妈,怎么了?”
一道虽然沙哑却又透着满满欲意的声音传来,就连老鸨都听的耳朵都酥了。
她将旁边的沈鸢拉了过来,解释道:“云生啊,妈妈知道你今天一定是累了,但是你放心,这位姑娘不要你伺候,只需要抚琴就行,你看……”
虽然是商量的口吻,但云生哪里听不出来她已经收了人家银子的意思。
垂眸掩盖住眼底的讥讽,侧开身子让出一条路。
“姑娘请进吧。”
老鸨顿时笑容满面的将有些僵硬的沈鸢推了进去,还十分贴心的关上了门。
“姑娘请坐。”
云生主动替她倒了一杯茶放在面前。
沈鸢的视线从他那修长白皙的手指上移到那白里透红的俊俏脸庞上,也在心中不由得感慨。
不愧是头牌,这张脸的确长的不俗。
跟那些娇滴滴的男人不同,他虽然也美的惊人,但这美并没有太多女气,反而带着几分贵气。
倒不像是这种地方培养出来的。
云生早就习惯了各式各样打量的目光,那些目光中无一不是觊觎猥琐,让他作呕。
然而今日这位姑娘眼中有欣赏,却没有惊艳,更没有欲望。
可他依旧一刻也不敢放松,端正的坐在古琴前,修长的手指搭在琴弦上,熟稔的弹出悦耳的曲子。
琴音如心,虽然悦耳,却平白多出几分脆弱苍白,的确惹人怜惜,也难怪就连朱家大小姐二小姐那样嚣张跋扈又恶毒的女人也能对他倾心。
沈鸢轻抿着口中的茶水,视线淡淡扫过屋内的陈设布置。
“云生公子屋里这茶水比宫里的都不遑多让,可见朱家这二位小姐待公子定然是极好极好的。”
琴音戛然而止,云生抬眸看她,指尖微不可察的收缩成拳。
“奴不知姑娘何意。”
“这茶是妈妈怜我特意寻来的,奴并不知其出处,更不知与朱家小姐有何干系,若是姑娘喜欢,奴再让妈妈替姑娘拿一副可好?”
他声音平稳如常,没有半点心虚。
沈鸢含笑着放下茶杯,“这云雾茶罕见,向来是宫中贵人们才能分得几两,想不到惊风楼的老鸨竟然有这样好的本事寻来茶叶,甚至还能多给我一副。”
云生眼睫颤抖,叠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攥的发白,眼底一片阴翳。
“看来,姑娘今日来寻云生,并非为了听曲子这么简单。”
沈鸢眯了眯眼,“那公子觉得,我是为何而来?”
云生垂眸,“奴不知。”
“是吗?”
沈鸢提起裙摆悠悠起身,行至他面前后蹲下,莹白的指尖搭在琴弦上轻轻一勾,笑意不达眼底。
“既如此,那就让我来为公子解惑吧……”
――
外面歌舞升平,到后半夜的时候整个惊风楼都响彻着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而就在这个时候,半敞的大门被人一脚猛地踹开,紧接着大堂内的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惊慌失措的开始穿衣服。
外面涌进来一大批乌压压的黑色暗卫,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半块黑色面具,手里的刀泛着寒光。
“啊啊啊——”
尖叫声响成一团,昏昏欲睡的老鸨猛地惊醒了过来,看见眼前的这一幕眼前一黑。
这是怎么回事?
她来不及多想,赶紧扭着腰笑容满面的走了过去,伸出手刚准备触碰为首的那个男人,一道寒光闪过,她瞳孔骤然一缩,赶紧将手给收了回来。
也正是因为收手比较及时,才避免了被砍断手的下场。
面前的男人带着一块银色的面具,哪怕看不清神色也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浓烈杀意。
饶是老鸨见过无数的大场面,现在也没办法毫无畏惧。
她后退了好几步,找到一个还算是安全的位置陪着笑脸。
“这位公子是怎么了?我们这临风楼只收女客,您看您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天知道这位煞神究竟是为什么要来这里,莫非是家中妻主出来找乐子被抓包?
她现在已经在脑海中想了无数种应对办法。
“公子您看……”
她正准备说什么,男人看也不再看她一眼,大踏步上楼。
路旁的人看见他过来赶紧躲开,生怕不小心就被削了脑袋。
浮生怒火冲天,手背上的青筋爆出,双手攥成了一个拳头,眼神阴鸷的上楼,一间一间的开始踹门。
顿时整个惊风楼都因为他乱作一团。
老鸨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