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赶紧推开宋裴砚,整理好着装后赶紧起身迎接。
“快请他进来。
“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眼看着他要行礼,沈鸢赶紧扶着他的手。
“阿父不必多礼,这些日子光顾着忙宫里的事情,怠慢了阿父,是鸢儿的不是。”
哪怕成了皇后,但在沈鸢的心中,自己只是沈震的女儿,她赶紧扶着他想要让他坐下。
“阿父今日想必也累了吧,坐下吃点东西。”
这边的宋裴砚也已经主动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
“皇后娘娘,如今您已经是皇后,还是要顾全礼仪,还有陛下,您怎么能亲自端茶倒水呢?”
沈鸢伸手按住他想要起来的动作,有些无奈。
“阿父,在我们两人面前您就是我的阿父,自然也就是阿砚的岳父,端杯茶什么的自然无伤大雅,您不必处处拘谨。”
担心沈震依然不愿意,她赶紧转移话题。
“阿父此次前来想必是有事相商吧?”
毕竟按照沈震这么守规矩的性子,能这么匆忙的赶来相见,必定是有事想要告知。
沈震脸色凝重几分,点头,“正是。”
“鸢儿,如今距离我离开边关也已经有了些日子了,心中实在是不安,现在你与陛下既然已经登基封后,这京城里也没了让我担心的事情了,所以我打算现在就离开京城。”
“现在?”沈鸢惊呼,“阿父为何走的这般匆忙?”
“阿父已经为临渊操劳半生,过着刀尖上舔血的生活过了这么多年,难道还没过够吗?现在阿砚已经成了皇帝,没有人会再忌惮沈家,忌惮您,您就留下来吧,或者您想要去哪儿都可以,只要您可以开心。”
“阿父,鸢儿只希望您可以好好的安享晚年,可以好好的活着,边关如今有阿兄守着,您也该放心了。”
当初的先皇将沈震留下来是忌惮他的兵权,现在沈鸢想要将他留下来是真的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
边关本就环境恶劣,更何况现在两军交战,腥风血雨,她担心刀剑不长眼伤了阿父该怎么办?
沈鸢伏在他的膝盖上满眼的心疼,“阿父,您苦了一辈子,累了一辈子,现在该歇歇了,就算您真的想要离开,也万万不能去边关战场上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我该如何?”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沈鸢担心前世的悲剧还会发生。
沈震战死沙场的事情无数次的在她的梦中闪过,她不管怎样都不想再让他上战场。
“鸢儿。”
父女俩第一次真情流露,他有些欣慰,脸上带着慈父般的笑容。
“如今南国步步紧逼,我身临渊不能退缩,他们想打就陪他们打,鸢儿,为父这辈子都在沙场上洒热血,现在闲下来便浑身不得劲,你还是让我去吧,你放心,为父不会死,为父一定好好的活着,将南国打的服服帖帖。”
“你与陛下只需要好好的坐在这个位置上,一切交给阿父就行。”
“阿父……”
沈鸢热泪盈眶,她死死攥着他的手舍不得松开,也始终不愿意松口。
旁边的宋裴砚沉默良久后将掌心覆在她的肩膀上,“鸢儿,既然岳父想要去,就让他去吧。”
沈震说得对,他一生都在保家卫国,是临渊的大英雄,与其让他折翼般困在京城这座牢笼中,倒不如放他自由,敞开了去战。
沈鸢愣住,抬起眼眸,“连你也要让我阿父离开我吗?”
她的眼神里带着深深的质问和责备,让宋裴砚到嘴边劝慰的话顿时转了个圈,“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似乎极力的想要补救,赶紧道:“鸢儿想要怎样便怎么样吧。”
沈震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阿鸢,你如今已经长大了,你不仅仅是阿父的女儿,也是煜儿的母后,陛下的妻子,更是临渊千千万万百姓的皇后,不能再如此任性了,乖,起来吧。”
他伸手想要拉起她,沈鸢去突然情绪崩溃,抱着他一个劲的摇头。
“你们不懂,你们不懂……”
她现在所走的每一步都偏离的原来的轨迹,她已经不知道沈震究竟会在哪一场战役中牺牲。
如果她所带来的蝴蝶效应让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改变,万一,哪怕是万一,沈震会在这场战役中出了什么意外,她这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她几乎哀求的仰头看他,“阿父,你别去好不好?留下来,留下来好吗?”
“算阿鸢求你了,你忘了吗?这么多年你都驻守边关,陪着我的时间少之又少,现在你终于回来了,如果您心中对我还有几分愧疚,便留下来,好吗?”
沈震的眼神变得十分复杂和心痛。
她说的没错,他这辈子最亏欠自己这个女儿。
见他似乎有了松动之意,沈鸢满眼希冀的看着他,“阿父……”
沈震紧紧盯着她的眉眼,似乎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几分妻子的痕迹。
他突然将她拉了起来,“皇后娘娘,臣去意义绝,您无需再劝,放臣离开吧。”
沈鸢后退几步,倒在宋裴砚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