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又气又急,“就算一起出去你也得把衣服都打湿才行啊!”
“快点!”
她不容拒绝的将水倒在了他的背和手臂上,随后将其他水囊递给了秦墨,然后单独来到沈君祁身边,“阿兄,冒犯了。”
将水囊里的水都倒空了,他们也不敢有丝毫的耽搁,朝那个出口飞身而去。
关键时刻,上方的一支箭矢瞄准了宋裴砚的后背心口,搭在弦上的剑迅速朝他飞了过去,
沈鸢侧目看过来,眼瞳骤然一缩,下意识扭动身体推开他。
“小心!”
宋裴砚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她的身上,自然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她的动作,眼神一闪,毫不犹豫将怀中的煜儿推到了旁边秦墨怀里,侧过身子将沈鸢牢牢护在了怀中。
“嗯……”
从他嘴里发出一声闷哼,沈鸢瞪大了眼睛,“阿砚!”
“别怕……”
那支锋利的箭矢狠狠的刺进了他的手臂,几乎是顷刻间便让他的白衣被染红,鲜红的血液狠狠的刺痛了沈鸢的眼睛,她颤抖着扶着他的身体。
“我带你走,我带你走……”
“不用,我来就行。”
哪怕伤口还在不断的流血,他还是一手揽着她将她带出了火海。
而此刻折返回来打算救人的沈君祁看见两人平安无恙时才彻底松了口气。
山顶上方的人还不死心,继续跟了上来,但秦墨已经反守为攻,拉弓上箭朝他们射去。
虽然敌在暗我们在明,但是宋裴砚的下属也都不是吃素的,很快便找准了他们的位置,几乎是箭箭命中。
而沈君祁则挥剑替沈鸢三人挡下射过来的箭雨。
沈鸢扶着手臂受伤的宋裴砚打算先到安全的地方,这时却听见前方传来了一阵剧烈的马蹄声,尘土飞扬中,她似乎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仅仅是一个坐在高头大马上的身影,沈鸢依然是热泪盈眶,大喊:“阿父!”
是了,带兵前来的正是沈大将军沈震。
他奉命返京,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见自己的一双儿女。
“吁!”
急促的马蹄声停了下来,所有人下马,除了沈震,其他人都加入了应对暗处敌人的战火中。
“鸢儿,你们这是怎么了?”
沈震上前替她扶着宋裴砚,眉宇间满是不解和担忧。
“难道因为为父的事情已经牵连到你们了?”
想到这儿,他突然生气道:“陛下都还未听本将军解释,竟然就敢对你动手!简直是欺人太甚!”
“此次进京,我一定要好好的问问他,为何如此不顾往日情分,对你们赶尽杀绝!”
他在边关出生入死,誓死捍卫临渊国土,可自己的一双儿女却被那人如此对待,如何能让他不愤怒,不心寒!
“此事说来话长,我待会儿再与阿父详说。”
“当务之急还是先替阿砚拔下箭,包扎伤口才是。”
“好,刚好为父带了伤药,你跟我来。”
因为沈家军的加入,战况自然是迅速发生逆转,碾压式的将暗处的敌人杀的片甲不留。
马车已毁,他们只能拿了一块干净的布扑在地上,让宋裴砚躺在上面。
让他躺下后沈鸢才看清楚他此刻的脸色,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可是唇色却发青发紫,显然是中毒的征兆。
“该死!”
沈鸢气的暗骂一声,从沈震手中接过金疮药,看着他手臂上的箭却迟迟动不了手。
箭锋已经穿透了他的手臂,如果直接拔出来,他怎么承受的住?
“我来!”
沈震见她迟迟下不了手,主动蹲下来对着宋裴砚道:“殿下,你曾经在边关也待了几年,应该知道我边关将士拔剑都是家常便饭,我可以帮你拔出来,但肯定很疼,你能不能受得住?”
宋裴砚虽然感受得到毒素在不断的蔓延,但还是保持着最后的清醒,点头,嗓音开始沙哑:“好。”
仅仅一个字似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沈鸢在旁边看的心都揪起来了,赶紧起身询问秦墨:“还有没有止疼药?”
秦墨也十分不忍,但还是摇了摇头,“马车已经被烧毁,准备的药材全都没了。”
沈震开口:“鸢儿不必担心,都是沙场上的男儿,流血不流泪,如果连这点苦都受不了,那他又何谈保护你一辈子?”
“阿父……”
“咬住!”
沈震神色威严,随便拿出一快帕子塞进宋裴砚嘴里。
“准备好了吗?”
他削去长箭两端,不等宋裴砚回答便用力将箭拔了出来。
“爹爹!”
看见这一幕的煜儿率先发出了哭腔的声音,沈鸢赶紧蒙住了他的眼睛,哽咽着:“没事,没事,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可她的眼睛却半点都不敢从他的身上挪开分毫。
沈震让人取来酒囊,替宋裴砚伤口消了毒后又撒上了金疮药,再用干净的布料将他的手臂缠住,包扎好。
而从始至终,宋裴砚都死死的咬住了那块帕子,哪怕疼的额头全是汗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