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许槐自从醒来后便一直守在邬紫的屋外,任凭院子里的下人如何驱赶他也执拗的不肯挪动分毫。
“紫儿……”
从始至终,他的嘴里念叨着邬紫的名字,眼眶里密布的红血丝看十分恐怖,仿佛下一刻眼球都能爆裂开。
邬紫身边的侍女在旁边十分厌恶的瞪着他。
“你闭嘴!圣女的名讳也是你这种人配叫的?”
“先前在太子殿下那里没见你护着她分毫,如今太子救活了,你倒是开始装无辜装可怜了,当我们圣女是什么?”
“她对您痴心一片,你却亲手将她的一片真心扔在地上随意的践踏,许大人难道不觉得可笑至极吗?”
“如今圣女可算是看清你这种人的真面目,彻底弃了你,奴婢奉劝许大人还是尽早离开,守在这里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许槐颤抖的双手死死的握成了拳头,猩红的双眸不肯眨一下,生怕错过了邬紫,也不管侍女说的话。
见他这般不识趣,侍女冷哼了一声也没再管他,端着托盘开门进了房间。
开门的那一刹那间,许槐瞥见了那一抹紫色的裙角。
他呼吸一窒,抬腿想要上前,却因为站立的时间太久导致双腿麻木,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门外的声音吓得屋内的侍女手一抖,勺子里的汤差点洒了出来。
她没好气的皱眉,“圣女你瞧瞧,先前这个负心汉跟着别人一起逼迫您,如今又来博得您的同情,这次您可万万不能心软了。”
圣女身份何等的尊贵,向来都是别人把她捧在掌心。
自从这个许大人一来,圣女一颗心都拴在了他的身上,待他百依百顺,好到让人嫉妒。
就算是一条狗好吃好喝的养了这么久也知道摇尾巴,可这许大人却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欺骗圣女,逼迫圣女,简直该死!
捧着手中的一碗银耳莲子羹,邬紫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完全没有被外面的声音所吸引。
仿佛外面的那个人不论是发生什么事都不值得她分神。
见状,侍女才松了口气。
等邬紫用完膳,屋外开始飘下雨丝,紧接着凉风拂过,雨声骤然急促。
侍女赶紧将门窗关好,扶着邬紫来到床边。
“圣女身体虚弱,还是好生歇着吧。”
自从从太子殿下那里出来了之后,圣女的身体便虚弱不已,曾经张扬如盛放红玫的她如今却仿佛一朵随风飘零的野花,找不到支撑点。
侍女打开门走了出去,转身的那一刹那却看见了跪在层层雨幕中的许槐。
他身形挺拔,头颅却低的极下,任由暴雨无情的冲。
在听到开门声的时候他却瞬间抬起了头,看见她的那一瞬息间眼神中的光消散,成了死气沉沉的荒芜之地。
侍女撑开伞走了过去,“许大人,圣女不会见你的,还请你速速离去。”
“你们临渊的人都高贵,我们小小的巫族如何得罪的起,万一你在圣女的门前出了半点差错,岂不是平白连累了圣女。”
许槐目光冰冷,“让开!”
她挡住了他的视线,挡住了可以窥见屋内人唯一的缝隙。
“你!好言相劝许大人不领情,那就一直跪在这里吧,跪到天荒地老圣女也绝对不可能原谅你的!你也不配得到原谅!”
碍事的身影终于离开,耳边嘈杂的声音消弭,他那双红的快要滴出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关闭的雕花木门,膝盖都不曾挪动分毫。
等了不知道有多久,久到他甚至感受不到膝盖的痛楚,那扇门终于在眼前打开。
他抬眸与她对视。
邬紫身上披了件紫色烟笼纱衣,墨发青丝如绸缎般散在身侧,标准的鹅蛋脸莹润光滑,素来魅惑勾人的红唇褪去了血色,五官似乎在这一刻也失去了锋芒,只剩下那冷漠到仿佛在看陌生人的目光。
两人隔着厚厚的雨幕对视,许槐率先开了口。
“紫儿,你还好吗?”
不等她回答,他怆然苦笑,“怎么会好呢?我将你亲手推上了这条路,怎么会好呢……”
他用力的擦去眼前的雨水,似乎想要更清楚地看着她。
可一切都是徒劳,不管他怎么擦,雨水都还在不停的滑落,模糊了他的视线。
本就猩红的双眸此刻更加刺痛,可他一点都不在乎。
许槐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卑微的跪在一个女人面前,哪怕双腿麻木失去知觉也要爬到她的脚下。
他伸出去的手却不敢触碰她干净的鞋袜。
“紫儿,我对不起你,我错了……”
“可我所言皆是真的,紫儿,不管如何,我都会娶你,好不好?”
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男人,邬紫眼底闪过嘲讽和痛快。
“知道错了?好啊,那我问你,你后悔吗?”
许槐浑身一僵,彻骨的寒风无情的往他的骨头里钻。
他嘴唇翕动,面庞几乎痛苦到扭曲。
除了雨声只剩下他艰难的喘息声,十指紧紧扣住地面,指尖磨出的血迹顺着雨水流淌。
邬紫似乎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