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抚胸的手一顿,眼神快速的眨了眨,最后又若无其事的放下手。
“疯言疯语罢了,不可轻信。”
“罢了罢了,朕乏了,你若是无事,也下去歇着吧。”
“父皇,不可轻信但是也不可不信,儿臣只是想要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也不行吗?还是说父皇希望儿臣自己去查?”
“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不满的看着他,“你难道觉得朕会骗你吗?”
“你生来便是皇后跟朕唯一的嫡子,是皇太子,何处来的同胞兄弟?”
“宋临此番言论无非就是想要离间你和朕的父子之情,莫要被他骗了去。”
“儿臣也愿意相信父皇,但是儿臣也不愿意被蒙在鼓里,若父皇不愿告知,那儿臣便自去询问母后,相信母后愿意为儿臣解惑。”
“你敢!”
皇上气急,从台阶上下来站在他面前。
“朕的话就是命令,让你别管就别管,为何不听?”
“儿臣只是想要一个真相,还望父皇准许。”
“你!”
见他那倔的劲儿,皇上怒火虽盛,却又觉得心累。
“朕不让你知道那是为了你好,你从小便是朕一手带大的,朕还能不知道你的性子,若知道了真相,日后怕是不得安宁。”
“今日便听朕一言,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你就好好地当你的太子,其他的事情不该管的别管。”
“父皇,就如三皇兄所说,你的确对儿臣很好,可是今日便恕儿臣不敬之罪,儿臣也要知道真相。”
说完他抬腿就要走,皇上又气又急,赶紧上前拉住他。
“你给朕回来!不孝子!”
只有在面对宋裴砚这个儿子的时候,皇上是又生气又无奈。
“朕告诉你便是,万万不可去叨扰你的母后。”
皇后本就不想谈起这伤心往事,若再被他一提起,岂不是又要难过。
“父皇请说。”
“你,哎,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皇上就算是万分无奈也只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
等他将来龙去脉讲清楚的时候,宋裴砚的脸色黑的犹如化不开的浓墨,指尖微微颤抖。
“所以……他现在在哪儿?”
“梓宸……去世后为了不让真颜泄露,朕已经让人将他火化了。”
“那骨灰呢?”
“在皇陵……”
“诶你……”
宋裴砚几乎是化成了一阵风一溜烟的就消散在了眼前。
“陛下,您别太动怒了,殿下定然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皇上脊背弯曲,叹息一声任由李公公扶着走上龙椅。
“朕担心的不是他怪朕,担心的是他怪他自己,裴砚这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看似心肠狠毒,可若牵连到至亲之人,他总是比别人都心软。”
他的手抚上底下这金碧辉煌的龙椅,眼底弥漫出无尽的怅然。
“如果朕不是皇帝该多好,跟寻常夫妻那般生活,皇后也不会被奸人所害,梓宸也不会为此牺牲。”
“这至高无上的位置,只有坐上来了才知道这其中的苦楚和悲凉。”
“至高之位,向来都是孤家寡人,可是朕贪心,既要权势地位,又要夫妻和睦,父慈子孝,你说,朕到头来会不会真的跟宋临说的一样,众叛亲离,一无所有?”
“陛下万万不可这般想啊!”
李公公吓得汗都冒出来了,小心翼翼的弓着身体。
“陛下,您是九五之尊,这天下都是您的,又能有什么不能得到呢?”
“帝王之路固然冰凉了些,但皇后和太子心里都是有您的,老奴相信您一定能得偿所愿。”
“是吗?”
皇上眼神放空,喃喃自语:“但愿如此……”
“郡主,前面便是旻崇了,郡主今晚便可以好生歇息了。”
经过一个半月的长途跋涉,沈鸢现在是腰酸背痛,苦不堪言。
旻崇煞气丛生,隐身恐怖,一下马车就感觉一股子阴气直往身体里钻。
凝冬搓了搓手臂,紧紧的贴着沈鸢站在,往上一看,巨大的两个字泛着幽光。
“——巫族”
巫族,跟传言中一样,诡异到仿佛每一个角落到潜伏着危险。
“郡主,听说这巫族人有人吃人的习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凝冬瑟瑟发抖,在耳边低声呢喃。
沈鸢一边往前走一边回答她的话。
“是真的。”
“啊!”
凝冬被吓得大叫一声,周围的好几个身穿黑色布衣的巫族人向她们这边看了过来。
那个眼神不像是在看人,反倒是像看猎物一般。
有的人甚至用那绿油油的眼睛将几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那透着算计的眼神看的人头皮发麻。
菡萏皱了皱眉主动挡在了沈鸢的面前,带着她迅速的找到了客栈。
好在她们带来的暗卫早就定好了厢房,等到了房间时床上也已经摆了好几套巫族人的衣服。
三人不敢耽搁,速速将身上的衣服换下,穿戴好巫族人的衣衫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