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眉毛一挑,总算是明白了她这无事献殷勤的目的。
果然不出所料,沈震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放下了茶杯。
“你接管了掌家大权?”
这倒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情,沈鸢点头称是。
沈震表情变得意味深长,看不出喜怒。
李春心里得意的笑了笑,脸上却带着十分善解人意的微笑。
“将军您别怪郡主,郡主曾经到底是太子妃,如今回了府自然是要接管大权的,只是奴婢们都有些担心郡主的身体吃不消,但只要郡主高兴,下人们都一定会好好的侍奉郡主,帮衬着一点的。”
闻言,沈震的表情越发的严肃。
“这些下人干的活,你没必要插手。”
“有刘伯在,你只需要好生休养着便是。”
沈鸢很清楚,沈震是个多年带兵打仗的大将军,对内宅的事情一概不懂,以为她这是给自己没事找事。
“阿父有所不知,李姨掌管将军府多年,将这里里外外打理的井井有条,我也是十分的感激她呢,不过可惜了,前段时间刚回府时出了点小差错,可是她主动到我面前来认错,若我不按着规矩惩罚一下,岂不是给了其他人可以偷奸耍滑的理由?”
“更何况刘伯年纪大了,我想着让李姨休息休息,也好有时间陪着刘伯,您说呢?”
这话倒是找不出什么差错,沈震点头表示赞同。
“你想的比为父周到些,刘伯跟了我多年,也该享受天伦之乐了,李姨还是抽空好好陪陪他吧。”
眼看着自己唾手可得的权利就被沈鸢三两句话给撬走了,李春心里恨得牙痒痒,面上却半点不敢显露。
“将军说的是,奴婢一定好生照顾他。”
“天色渐晚,阿父快些回去休息吧。”
用过膳食,沈鸢起身相送。
“今日的确有些劳累,你也快些回去歇着。”
“是。”
目送他走出自己的视线,沈鸢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不见。
“菡萏,派人盯着阿父那边。”
“是。”
李春今天来这里的目的绝对不止是夺权这么简单,沈鸢心里不安定,躺在床上十分的难捱。
果然,还不出半刻钟,菡萏便敲响了她的房门。
“郡主不好了,将军那里果然出事了。”
沈鸢迅速爬起来披了件衣服匆匆赶往沈震的院子。
院子里静悄悄的,但依然可以看见跪在地上的两道身影。
旁边的灯笼烛火昏暗,站在屋檐下的沈震面色铁青仿佛能吃人。
在看见沈鸢的时候黑眸透着还未消散的冷意。
“你来干什么?”
嗓音干裂,夹杂着强忍的怒火。
沈鸢来时便听完菡萏讲述的这整件事,心里也怒火丛生,根本没回答他就直接对着地上的女人狠狠的就是一脚。
这一脚用了极大的力气,李春被踹的直接面朝地面,嘴唇牙齿狠狠的磕在了砖石上,瞬间出了血。
旁边跪着的刘伯已经面如死灰,根本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沈鸢气的破口大骂:“这些天我早就看出来你不是个什么安分的东西,若不是看在刘伯的面子上我早就将你发卖给了人牙子,三翻五次的饶你不死,谁知道你竟然变本加厉,今晚当着阿父的面一阵阴阳怪气想要从我手里将掌家大权给拿回去,现在竟然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李春心知自己今天怕是难逃一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在这一刻才感受到了真正的恐惧。
“这里没你的事,回去!”
沈震的命令并没有什么用,沈鸢仰头看着他。
“我知道你看在刘伯的面子上想要从轻处置,但她连这样的事情都做的出来,若是不让她长长记性,以后就算是出府后也依然死性不改。”
天知道当她听见菡萏汇报今晚的事情时有多么的愤怒和嫌恶。
早知道李春是个贪得无厌的人,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但她也万万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敢……给沈震下药,勾引他!
原来她嫁给刘伯不是为了过安逸享福的好日子,是为了趁机勾搭上沈震,想要做这个将军府的女主人!
倒是她低估她的野心了!
“我自有定夺,你出去!”
这样丢脸的事情闹到了自己女儿面前,沈震也觉得难堪。
“我看像她这样的人,就应该被扔到临风楼好好清醒清醒,或者直接将她卖给人牙子,总之今天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沈鸢转头看向刘伯:“刘伯,今日的事情你怎么看?”
刘伯脊背佝偻,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但凭郡主决断。”
从亲眼看见李春从将军房里出来的那一刻,刘伯就已经无颜在面对将军和郡主了。
是他的错,竟然一次又一次听信了她的鬼话,觉得她只是因为小时候吃过太多苦所以才做了这么多错事,但好歹心地善良,只有知错能改,他也愿意原谅她。
却没想到她竟然打着这样的主意!
他恨,恨自己有眼无珠,竟没有早些发现她竟是这样的人!
他如何对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