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众人大惊。
一百杖刑!
这不死也得残啊!
本以为皇上不废太子是因为还顾念父子之情,谁知道竟然想要他的命啊!
这下哪怕是对宋裴砚有些不满的朝臣也开始纷纷求情。
“陛下,太子一时冲动铸下大错,但他终究是临渊储君,这一百仗刑下去若有闪失,对临渊也是损失,还望陛下三思啊……”
“是啊陛下,只要太子真心悔过,倒不必罚的这样重。”
……
在这些此起彼伏的声音里,并没有沈家父子的声音。
沈鸢偷偷瞄了他们两眼,发现除了沈君祁满脸的纠结外,沈震反倒是沉稳冷静的不像话,仿佛跟他毫无关系一般。
朝臣也发现了这一幕,纷纷提醒:“沈将军,太子终究是您的女婿,您也劝劝陛下啊。”
可惜沈震依然不为所动,“陛下自有陛下的道理,为臣者怎么能违抗圣意?”
看着他那副大公无私的模样,其他人心里有了底。
看来这太子妃还真要跟太子和离了。
“陛下!”
在宋裴砚就要被带出去的时候,沈鸢终究还是开了口。
“陛下,殿下真的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若陛下要罚就罚我好了,求陛下饶过殿下!”
沈鸢非常明白,她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宋裴砚死在乱棍之下,或者终身残疾。
他那样的人,本不应该被牵连到这件事中的。
“鸢儿,朕说过,此事与你无关。”
沈鸢没有想到一向对宋裴砚偏心的皇上今天似乎铁了心的要惩罚宋裴砚,甚至连她给的台阶都不要。
她不明白,只要皇上顺着她的话说,到时候她的阿兄和沈震定然会出面求情,这件事也就能大事化小了,可为什么皇上却非要坚持他的命令呢?
最终求情无效,所有人亲眼看着宋裴砚被人按在了长凳上,侍卫们手持长棍站在两侧。
因为已经是深夜,灌木中都点燃了琉璃灯,宫女手中也都提着明亮的灯笼。
恍如白昼。
第一棍狠狠的落在了他的脊背上,碰撞发出的声音震的人耳朵发麻,胆小的贵女已经缩在了家人的身后,根本不忍心看这残忍血腥的一幕。
可从始至终宋裴砚都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没有痛呼,更没有求饶。
一棍接着一棍,沈鸢贴在身前的双手死死的掐进掌心,双眸紧紧盯着宋裴砚。
为什么?
都这样了还不后悔不求饶?
棍仗打在皮肉骨骼上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耳边一下又一下的响起,所有人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站在沈鸢身边的沈君祁已经满面愁容,似乎有些担心。
他侧目看了看身边的沈鸢,不看还好,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阿鸢你怎么了?”
沈鸢脸色发白,额角冒出冷汗,唇瓣被她牙齿咬破,渗出丝丝血渍。
可她仿佛不知疼痛般的紧咬着唇,吓得沈君祁赶紧伸手掰开她的牙齿才成功解救那已经破裂的唇。
“阿鸢你是不是很担心他?”
沈君祁的声音终于将她拉回了神志,她甚至来不及回答他,猛然松开手用力跑向宋裴砚。
“让开!都给本宫让开!”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沈鸢毅然决然的伸手推开了那些拿着长棍的侍卫,扑在了宋裴砚身上。
“我说了,这件事皆因我而起,更何况本就是十公主冒犯我在先,陛下为何不分青红皂白便随意下命令?难道陛下是是非不分,黑白不辨的昏君吗!”
她的声音足够响亮,重重的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顷刻间,在场除了沈家父子,所有人都跪了下去,惶恐高呼:“太子妃妄言,请陛下息怒!”
当着天子的面骂他昏君,这世上除了沈鸢还能有其他人吗?
答案是没有,至少目前为止是没有的。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空气寂静无声,上首的皇上一言不发的盯着那紧紧护着宋裴砚的沈鸢,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突然笑出了声。
“哈哈哈,好好好,太子妃说的好,说的对,是朕的错,是朕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了你们,来人,还不快扶起太子,请太医,愣着做什么!”
反转来的太快,众人都反应不过来。
发生了什么?
怎么刚才还黑着脸扬言要处罚太子的陛下现在竟然这么开心?
被人骂了昏君不生气还直接免了责罚?
沈鸢也十分懵的被人扶了起来,然后两人同时被人抬着轿撵送回东宫,而且太医竟然比她们还先到?
沈鸢不傻,更何况现在事情都摆在面前了,她当然知道刚才那会儿自己冲动了。
皇上这根本就没想下死手啊!
逗她玩儿呢?
看着躺在床榻上就要褪去裤子的宋裴砚,沈鸢质问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出不来,赶紧起身准备走出去。
“鸢儿……”
宋裴砚温柔的唤着她,沈鸢被肉麻的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别这么叫我,我慎得慌。”
“鸢儿,刚才我还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