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沈鸢从身边离开,宋裴砚胸膛一阵气血翻滚,下一刻在秦墨惊惧的眼神中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血雾弥漫,他的眼神从始至终都不曾从她的背影上离开,眼眸深处划过刻骨的偏执。
“殿下!”
——
从原州返京,凛冽的寒冬似乎瞬间消失,热气滚滚而来。
准备好的冰鉴再次被抬到了马车中央。
菡萏替沈鸢摇着扇子,凝冬则细心的替她剥着荔枝。
晶莹剔透的荔枝算的上是当时难得的珍品,哪怕是皇宫里的后妃能吃上一点都算是不错的了。
但沈震不知道从哪儿给她找了这么多来,根本吃不完,就连菡萏和凝冬都能吃一点。
菡萏笑意盈盈,“看来将军心里还是在意娘娘的,否则也不会什么好东西都往您这里送。”
沈鸢吃着荔枝肉,满足的眯了眯眼睛,心情不错。
“这些年他对我多有愧疚,哪里能不补偿我一点呢?”
所以她自然也心安理得的享受着。
“娘娘,您当真要跟太子殿下和离?”
凝冬掀开车帘看着外面蜿蜒绵长的队伍叹息一声,“殿下虽然任由将军带走了您,可他依然死死的跟在车队后面,显然是极其不愿意的。”
烈日酷暑,偶尔她们甚至还可以看见宋裴砚站在毒辣的太阳下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就为了能见沈鸢一面。
可哪怕他昏过去了娘娘都不曾心软分毫。
果然啊,人一旦对一个人没了感情,他的一切,甚至是他的死或许都会变的无所谓。
“大家都要回京,这条路也不是我家的,怎么还不能允许别人走了不成。”
“哎呀,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好了,这么热还有心情同情别人。”
沈鸢细嫩的纤纤手指撑在太阳穴上,眼睑微敛,“停下吧,扇了这么久也累了。”
虽然手腕确实有些酸涩,可看着沈鸢那红润的脸颊菡萏还是摇了摇头,“奴婢没事。”
沈鸢漫不经心的抬了抬眼皮,缓缓起身从一旁拿出一块绢帕温柔的擦拭着她鼻尖的汗珠。
无奈:“这还叫没事,逞强什么。”
“放下吧,正巧我也乏了,你们不用管我。”
“是……”
马车晃晃悠悠走走停停,最终终于窥见京城那一方檐角。
进城时不用看便知道街道上已经站满了欢呼的百姓,声音透过车帘一阵阵的传进来。
直到进了皇城时才勉强安静了下来。
进京面圣,沈震已经脱下了盔甲,穿着寻常锦服站在长阶之下。
沈鸢被沈君祁扶着下了马车。
三人并肩站立,冲已经等候多时的皇上皇后弯腰行礼。
“微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微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好好好,爱卿快快免礼。”
看见多年不见的好友,皇上也是眉开眼笑,匆匆从长阶上走下来亲自扶起沈震的胳膊,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震啊沈震,都好几年不见了,你怎么还是这么英俊潇洒,不像朕啊,已经老了。”
“皇上哪里的话,臣在边关多年,饱经风霜,如何能比的过您。”
“朕听你这话,怎么感觉你对朕怨气颇深呢?”皇上摸了摸后脑勺,十分的茫然。
沈震面色无常,“臣不敢。”
“好啦好啦,朕与你多年未见,怎么见面还这般客气生疏,搞得朕现在浑身不自在。”
皇上赶紧打断这样的气氛,正准备迎几人进殿,突觉得似乎少了一个人。
皇后的视线在几人的身上淡淡扫过,心里有了几分了然,但还是询问了句。
“太子呢?”
她这么一提醒,皇上终于想起来了,赶紧看着沈鸢:“鸢儿,怎么不见裴砚?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其实早在沈震进京之前皇上便收到了沈震寄来的书信,所以才一大早就在这里等候着。
可为何不见宋裴砚?
正当沈鸢要回答的时候,身后传来马车行驶在官道上的声音,紧接着就听见太监高声呐喊。
“太子殿下道!恭迎殿下回宫!”
几人回首,看见宋裴砚一身玄衣从马车上缓缓走下来,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那双锋利的凤眸依然能从人群中一眼看见沈鸢,脚步不停的走到她的身边。
不看不知道,一看下一跳。
皇上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瘦的恨不得只剩一副骨头的时候顿时怒了,冲着他身后的秦墨道:“你们到底是怎么伺候的!怎么让殿下这般憔悴!没用的奴才留着有什么用!”
秦墨当即跪了下来,“是属下没有照顾好殿下,请皇上恕罪!”
“你的确该……”
“父皇”宋裴砚打断他的声音,“儿臣水土不服,难免消瘦了些,无妨。”
“可是你这……”
看着他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颊,皇上毫不掩饰自己眼底深深的担忧。
“陛下,”皇后淡淡的将目光从宋裴砚的身上收回来,“太阳毒辣,还不请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