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这个疾言厉色仿佛看待仇人一般看着自己的人正是自己的女儿,沈震长久以来那颗冰冷的心在这一刻微微发苦,甚至十分的心堵。
他沈震征战沙场多年,地位早就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度。
他跟当今皇上更是出生入死的亲兄弟,何时被人这样指着鼻子威胁过!
他死死的盯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少女,一字一句道:“太子妃又如何,本将军是你的父亲,哪怕是到了皇上面前,你这样大逆不道的行为我也可以责罚你,今日若不是看在你重伤的份上,我一定……”
“一定怎样!”沈鸢丝毫不害怕,仰着头一脸的挑衅,“我今日倒是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有本事你杀了我呀!”
如果说在这之前沈鸢对他只是陌生,但现在就是十分的排斥。
她的父亲是这样的一个人,这些年那些莫须有的期待和感情早就被一点一点的消耗殆尽。
“阿鸢……”
看着沈震越来越愤怒的神情,沈君祁都有些怂了,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她的袖子提醒。
“你少说两句……”
沈震的温柔只给了他们的娘亲,对他这一双儿女向来淡漠的很。
尤其是在边关的这些年,他完全把他当底下的兵训,甚至比那些士兵更加严肃残酷。
刚开始去的时候他几乎每一天身上都带着伤口,饿肚子都饿了不知道多少次才勉强达到标准。
对他尚且如此,沈君祁并不认为他会对沈鸢手下留情。
“是他非要没事找事,既然去了边关就别回来啊,特地回来给我添堵做什么!”
沈鸢并不是个受委屈的性子,更何况这些年她的心里并不是完全没有怨气,如今沈震的态度让她如何能不生气?
“你放肆!”
沈震怒不可遏,高高的扬起巴掌。
“父亲!”
“沈将军!”
这时,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沈君祁下意识将倔强的沈鸢护在身后,本以为那一巴掌肯定会落在自己的脸上,谁知道进来的宋裴砚同时握住了沈震的手腕。
屋内如死一般寂静。
沈鸢在这一刻心都凉了。
她印象中的父亲的确不苟言笑,但那一次同桌用膳的记忆她一直都记得。
父亲虽不待见她,到底也从未这般严厉的斥责过她,更别说竟然想要动手了。
宋裴砚将沈震的手放下,脸色难看的说:“沈将军与鸢儿多年未见,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引得沈将军竟要动手?”
看见宋裴砚进来,沈震的脸色也丝毫没有缓和。
“殿下伤口未愈,跑来这里做什么。”
他没有正面回应他的话,反倒是吩咐一旁的侍卫。
“都眼瞎了吗?还不快送殿下回去!”
不得不说,敢这么对待宋裴砚的人不多,刚好沈家这一家子都算进去了。
沈君祁因着小时候的关系对他多番冒犯,从来不将他放进眼里。
沈鸢后来对他更是爱搭不理。
沈震身居高位,立下赫赫战功,在他面前自然也不怕。
“孤看谁敢!”
可惜,宋裴砚坐在这太子之位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是可以任人拿捏的角色。
哪怕此刻的他面色惨白,手臂上的伤口还缠着绑带,但他只要站在那里就是万众瞩目,就是让人臣服的存在。
沈震脸色幽暗诡异,“殿下,臣教导自己的女儿,难道殿下也要插手?”
“岳父此言差矣,孤若是连自己的太子妃都护不住,日后又如何护得住这临渊的江山,百姓?”
“再者,鸢儿如今不仅仅是您的女儿,更是临渊的太子妃,是父皇母后的儿媳,即便是要教导,如今也轮不到您亲自教导了。”
他十分强势的走到沈鸢的身边牵着她的手,“岳父既然缺席了她的童年,那她的未来就已经是交到了孤的手中,只要孤还在一天,便由不得别人欺她辱她,还望岳父见谅。”
掷地有声,明目张胆的袒护,沈鸢有些懵,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如果是前世的宋裴砚这样护着她,她一定会感动的哭出来吧。
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愤怒,沈震的怒气反倒是渐渐的消散,看着两人的眼神越发的深邃复杂。
这时身后的沈君祁干咳两声打断了他们。
“那个,阿父,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要告知你,我们先出去吧。”
沈震黑着脸一动不动,沈君祁赶紧上前拖着他走。
“事情紧急,阿父快走快走。”
……
等到终于到了另外一个房间,沈震冷哼一声甩开他的手,满脸的不耐烦。
“不是你说是她主动提出要和离的吗?现在这又是闹哪样?”
“哎哟我的父亲大人啊,我是说阿鸢想要和离,但你这演的未免也太真了点吧?刚才我要是不护着,你不会真的想要扇她一巴掌吧?”
“她那般不懂事,为父自然要好生教导。”
提起沈鸢,沈震就满心的怒火无处发泄,狠狠的瞪着沈君祁。
“她不懂事你还跟着一起不懂事,非要把我架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