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气氛十分的怪异。
沈鸢别扭的想要脱下他的大氅,却被他伸手按住。
“穿着,冷。”
宋裴砚似乎又变成了那个惜字如金的人,可看着她的目光灼灼,实在是让人受不住。
“我……”沈鸢想了想又觉得月事这东西没什么好尴尬的,便如实相告了。
“我月事来了,马车内不方便换,所以就出去换月事带去了。”
沈鸢知道,男子向来是比较忌讳这些东西的,据说有些地方甚至会觉得女子来月事的这段时间肮脏污秽不吉利。
她这样说想必会引起宋裴砚的不喜,赶紧离开最好。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宋裴砚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是个什么东西,瞬间放开手不自然的移开目光,耳朵悄悄红了起来。
嗫喏:“那个……孤……”
他眼睛一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孤刚才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并不是有意要去看你的。”
他的解释显得有几分局促,双手保持着撑在沈鸢身侧的姿势半天没动。
“殿下,我又没怪你,你快起来吧。”
这还是两人争吵过后第一次正式交谈,沈鸢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她的声音却温柔的些许,仿佛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彻底忘了。
“哦,那个……那你好好休息。”
宋裴砚站起身转身想要出去,可刚转身又忍不住回头多看了沈鸢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他瞬间紧张起来。
沈鸢刚才还有些红的脸色此刻惨白惨白,汗水打湿了鬓角,她此刻正捂着肚子一手撑着床紧咬牙关神色痛苦。
“你这是怎么了?秦墨,传太医……”
话说出口宋裴砚才恍然想起来现在不是在宫里,哪里来的太医。
他神情焦急的坐在旁边揽着沈鸢的肩膀让她靠在怀中,“你到底怎么了?肚子疼吗?是今日的野鸡没处理干净吗?秦墨怎么做的事!”
沈鸢疼的说不出话来,宋裴砚已经急的自乱阵脚,恨不得将外面的秦墨揪进来揍一顿。
“不,不是……”她声音有气无力,“月事来了,……正……正常。”
以前总听闻女子来月事的那几天最难熬,严重的疼的下不了床,但那个时候的沈鸢却运气很好,从来没有疼过,她还为此沾沾自喜。
谁知道这次竟突然就开始发作,简直要了她的半条命。
“这怎么正常!你都疼成这个样子了!”
宋裴砚哪里懂这些,以为她在胡言乱语。
“秦墨,给孤进来!”
秦墨在外面紧张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小心脏跟着狠狠一跳,掀开马车一脸无辜的看着宋裴砚。
“殿下,属下将那只鸡绝对处理干净了……”
“你闭嘴,去把止疼药拿来给娘娘服下。”他握着沈鸢的手都不敢用力,瞪着秦墨的眼神却凶狠异常。
秦墨赶紧去前面的马车取来了止疼药,刚送上来就被暴躁的宋裴砚一脚又给踹了出去。
“滚,别把寒气传给了她!”
秦墨:……
算了,他已经习惯了。
从瓶子里倒出一颗小小的止疼药贴近沈鸢苍白的唇,宋裴砚几乎用尽了平生最温柔的声音低哄道。
“这是孤以前受伤的时候总吃的药,很管用,你吃一颗吧。”
沈鸢半睁着眼睛,没有多想还是张开了嘴。
算了,宋裴砚这人还不至于小肚鸡肠到害她的地步。
小小的药丸抵在唇齿间,指尖触碰到她软软的唇,宋裴砚眼神一黯,喉结不自然的滚动。
收回手,又给她喂了点水。
沈鸢全程就像没了骨头的人,只能倚靠在他怀中任由他伺候。
但她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以前自己伺候了宋裴砚整整五年,他如今回报一点也不算什么。
炭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沈鸢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宋裴砚执起她的手握在掌中,依旧是片刻不敢分神。
直到怀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紧绷的身体才敢放松一点。
可是……
宋裴砚垂眸看着睡的正香的沈鸢,有些不解。
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
他的视线移到旁边的桌子上,看着那黑色的瓷瓶出神。
倏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身上散发出凛冽的气息。
他缓缓的将沈鸢身上的大氅脱了下来,扶着她躺下盖好被褥,将还热乎的汤婆子贴在她的腹部后便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守在马车外的秦墨搓了搓冻僵的手,看见宋裴砚出来刚准备去扶,谁知道却被他一脚给狠狠的揣进了雪地里。
秦墨呆住了。
他趴在底上将自己这几天做的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就是没想到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
难道……
他欲哭无泪的仰头,“殿下,属下真的把那只鸡处理干净了呀!”
宋裴砚嘴角一抽,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语气阴森。
“你是不是拿错药了?为什么她吃完药这么快就睡了?”
啊哈?
秦墨呆滞片刻后借着月光看清了他手上的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