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点小心思谁能看不懂?
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观察着宋裴砚的反应。
其实这些年朝中的大臣可是从来都没放弃过往东宫塞人,奈何太子妃看的紧,太子又冷心冷情,愣是半点机会都没给他们。
如今皇上开口,自然是让众人重新燃起了希望。
太子身为储君,未来的皇上,哪怕是送个侧妃进去待日后他登基多少也能谋个妃位坐坐。
宋裴砚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的就果断的拒绝了。
“父皇放心,儿臣与太子妃定然会在子嗣上面上心些,尽快为东宫再添新色。”
得,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在场的哪个不是老狐狸,自然清楚明白的听出了他的意思。
暂时没有纳侧妃的意思。
哎——
无数芳心暗许的闺阁小姐都叹了口气,看着沈鸢的目光都越发的不善。
太子定然是被这个喜欢拈酸吃醋的太子妃管的太严,这才一再的推辞。
皇上也不解的皱眉。
他一直以为宋裴砚心系那何家的小姑娘,甚至不惜为了她打破女子不从军不入朝的规矩,当朝跟他叫板,后来又提议将人暂时安顿在东宫。
他在这样大好的日子提出这个问题,无非也就是想要给他一个机会。
今日是国宴,双喜临门,就算是皇后也不会说什么。
可这榆木脑袋怎么就不知道开窍呢?
难道他就喜欢偷偷摸摸的?
“好了好了,今日是陛下的生辰,小辈们的事情就先搁在一边,臣妾先敬陛下一杯,祝陛下龙体安康,福寿百年。”
皇后打破僵局,将事情轻轻松松的揭了过去。
底下再次恢复了一派欢乐。
但谁都没注意到皇上在对视上皇后那双眼睛后吓得抖了抖睫毛,赶紧移开视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妻管严,这可能是遗传。
沈鸢不喜欢这样喧闹又虚伪的场面,到中途大家都醉醺醺的时候趁机溜了出来。
明月悬挂高空,树影婆娑,她揉了揉有些发烫的脸颊,脚步虚浮。
刚才一时之间没注意,贪杯多喝了两杯果酒,谁知道竟也有些醉人。
灌木丛中点着琉璃灯,明晃晃的将前方的路照的十分的清楚。
沈鸢一脚深一脚浅的想要找个凉亭坐下来,却在踏上台阶的时候一个趔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将脑袋磕出一个包的时候,腰间却虚浮上了一只冰凉到骨头里的手。
这么一摔,沈鸢的酒都醒了一大半,瞪大眼睛抬起头看着正抱着自己的人。
清楚的看见他脸的那一刻,沈鸢下意识皱眉,身体非常排斥他的触碰。
宋裴砚!
怎么哪儿都有他?
他现在不应该在跟那个何薇偷偷摸摸调情吗?
来不及多想,沈鸢直接从他的怀里挣脱了出来,退后两步低下头,“殿下。”
头顶传来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喝酒了?”
宋裴砚一直坐在自己身边,怎么可能没看见她喝酒?眼瞎了?
但沈鸢一想到或许对方的注意力全都在何薇的身上,没在意她的一举一动也能解释的通。
“嗯。”
简洁又冷漠的腔调让面前的男人怔了怔,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看来外面的传言果然不虚。”
传言?
沈鸢的脑瓜子又开始晕乎乎的了,联想到以前宋裴砚总是不许她喝酒,说什么女子应该要有女子的样子,整天喝酒玩乐成何体统。
那个时候的她一直都将他的话奉为圣旨一样的存在,半点不敢违抗,唯恐他不喜。
直到后来亲眼看见他跟何薇坐在房檐上对饮时方才明白,他哪里是不喜欢她喝酒,她只是不喜欢她罢了。
想到这儿,沈鸢周身的气息更加冷了几分,站直了身子,抬起眼帘直勾勾的看着宋裴砚。
“比起我的传言,太子殿下跟何姑娘的传言岂不是更有趣?怎么不见太子殿下关心关心?”
“殿下若是喜欢她,我身为太子妃便做主将她纳了进来做妾,到那时殿下应该没有闲工夫在这里阴阳怪气的跟我说话了吧?”
酒后的醉话不一定真,但一定带着冲。
沈鸢现在的状态但凡被一个下人看见都会吓死。
公然顶撞太子,简直是胆子太大了。
一阵风吹来,沈鸢朦胧的醉意似乎又清醒了几分,一想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咬咬舌头。
她真是醉糊涂了!
谁都可以进东宫,唯独何薇不行!
何薇欠她太多,她就算是死也要让她当一辈子见不得光的小三!
面前的男人不再说话,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白芷香味,似乎中和着某种浓郁的药膳味儿。
沈鸢动了动鼻子,心里有些纳闷。
今日的宋裴砚好生奇怪,她说了这些话竟也不见他生气。
况且她若是记得不错,宋裴砚最喜欢用的香是淡淡的檀香中又夹杂着一点雪松的香味,跟他整个人一样,禁欲凉薄。
算了算了,跟她无关了。
或许是因为脑瓜子已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