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蒋家出面,只蒋楚楚一人,顾长安还能借机替顾常玉将此事搪塞过去。
但蒋老将军告老还乡已久,在京中声望甚高,若是陈帝再做枉顾,定会让京中老臣离了心。
场面渐渐尴尬了下来,蒋老将军见陈帝毫无表示,忽而便愤愤起了身。
“若是陛下实在难以抉择,那老臣便亲自斩了这小儿为小女申冤!”
他说了便做,伸手便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顾常玉被吓得直往后退,眼见着便要当场血溅三尺,陈帝忽而便喝了一声,“住手!”
他眼睛顺着顾常玉的方向看去,直停留在了顾长安身上。
“顾常玉,此事你可还有话要说?”
顾常玉此时跪在地上,身子哆哆嗦嗦地抬起了头,他正欲张口,顾长安便已经替他开了口。
“陛下,大哥强抢民女,坏事做尽。”
“此事顾家愿意伏法,听从蒋老将军处置!”
这句话一说出来,不单是顾常玉,站在一侧的顾夫人也瞪大了眼睛。
“你这不孝子!你说什么?!”
因着顾原字被砍了头,顾夫人的精神状态刚刚好了一些,今日本是她第一次出席公众场合,却不想正撞见了自己儿子说出这样的话来。
见顾夫人歇斯底里地冲了过来,顾长安抿了抿唇,歪过了头去。
“长安……我往日待你不薄!”顾常玉此刻双目通红,手指着顾长安的脸面,似是被气急了。
顾长安歪头看了一眼顾常玉,紧跟着便闭上了双眼。
“陛下!陛下!常玉他向来行事磊落,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见此处无人说话,顾夫人急忙便跪了下来。
“娘!”
顾家人哭喊声一片,顾相今日并不在场,顾长安一个人根本镇不住场面,只能平白挨着顾夫人的打骂。
“顾夫人,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陈瑶姬站在顾夫人身侧,忽地便开了口。
一听到陈瑶姬的声音,顾夫人当即便咬了咬牙,恶狠狠看了过去。
自顾原字出事以来,顾夫人便已经恨上了陈瑶姬,陈瑶姬这话一说出口,她当即便歇斯底里地冲了过去。
眼见着她那尖利的指甲就要划到陈瑶姬的脸,陈帝终于怒了,厉声喝道,“你们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顾夫人闻言,下意识便停了身,顾长安急忙拉过了她向着陈帝跪下。
陈帝面色并不太好,冷哼了一声,别有深意地看了顾长安一眼。
陈佩儿见此,正欲求情,便见远处似是押来了顾家一处皇庄的管事。
这管事似是已经被审讯过了,浑身上下鲜血淋漓,诸多看热闹的女眷一见他,都纷纷捂着鼻子走开了。
此时的刑部尚书适时站了出来,向着陈帝行了一礼,“陛下,臣前些日子接到了密信,只言道此处皇庄被顾家人囚禁了许多农家女子。”
“这些百姓无处告官,想尽了办法才将事情告到了微臣面前。”
他正说着话,不少人便传来了唏嘘。
陈瑶姬回头看了穆铮一眼,不由得便挑了挑眉。
竟是做到了这种地步?
穆铮与她不着痕迹地对视,而后便将目光落在了顾常玉身上。
刑部尚书一边细说着皇庄处的情况,一边将一本账册递到了陈帝手上。
在目光触及到那本账册的一瞬间,顾常玉便瞪大了眼,“你怎么会有——”
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完,陈帝便将那本账册直直丢到了顾常玉的脸上,“好啊!好啊!你顾家真是胆大包天!”
这话音一落,先前正在挣扎的顾夫人也噤了声。她扑在地上跪下,只能发出呜呜哭泣的声音。
“陛下,臣知晓皇庄一事后,便顺藤摸瓜,查出了许多先前顾家买卖官职之事,账册之上不仅有微臣统计下来的银钱,还有些同顾家同流合污,贪污的官员在内。”
他话说到这里,便顿了顿,这才接着说道,“共计三十二人。”
一听这人数,不少做了亏心事的官员皆是出了一身冷汗。
此刻顾家墙倒众人推,方才还欲站出来替顾家说话的人皆后退了一步。
顾夫人似是真的对此事不知情,抬手便指向了刑部尚书,“周天宇!我顾家待你不薄!你竟这般污蔑于我顾家!”
刑部尚书眼睛从顾夫人面上看过,这才落在了陈帝身上,“夫人,顾相先前确实于我有恩,但顾大少爷所行之事实在有悖人伦,且贪污一事……实在有违公正!”
顾夫人被刑部尚书噎的说不出话来,此番买卖官职一事正与顾长安扯上了关系。
此刻本该是连云经的接风宴,却是闹出了这般不愉快。
陈帝本来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无與了,他揉了揉额头,并不想处理顾家这些事,“来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