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师的眼神深处有些轻蔑、不屑,面上却依旧毕恭毕敬地将人扶起,“陛下不必担心,他的一举一动都不会离开我们的视线。只要他有一丝不轨行为,臣必定将他诛杀于此。”
男人紧紧地抓着他的手,颤抖道:“大巫师此言当真,那,那现在,现在就杀了他。”
“陛下!”他的语气重了几分,“无罪不可滥杀,而且他如今是仙门弟子,没有任何理由杀了他,只会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男人这才有些安分下来,被大巫师扶着又坐回了那龙椅之上,他紧紧地抱着那椅子,期望能在一件死物上得到安全感。
大巫师再次行礼:“臣告退。”
而后离开了那个压抑黑暗的宫殿。
一出门便马上有侍从上前来递上最新的消息。他随意地翻开看了几眼,颇有些惊奇地问身边人,“他每日便做这些事?”
那侍从道:“是,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人记录下,除了入城的第一天,他再没有见过那些人,而且当日还训斥了他们。”
和慎点点头道:“下去吧,此事不可轻视。”
那侍从恭敬地道:“是。”
虞晏初确实自入城以后,便每日都不干正经事。带着明喻把郢都有名好玩的地方逛了个遍,两人每日饮酒,时常喝得醉醺醺的。
在暗处监视的人见识两人的花样拼酒,每次两人都烂醉到连屋子都回不去,就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睡的。
时间一长,便有人放松了看守。
这自然也逃不开明喻和虞晏初的注意,两人依旧在院子里喝酒闲聊。
明喻在桌子上以酒水写下了【看守放松了】几个字。
虞晏初看了之后点点头,也写了几个字。
【无事,再装几天。】
明喻自然是没意见的,每天都是吃喝玩乐,她乐意至极。
两人便又拼起酒来,最后是虞晏初强撑着毅力将她送回了房间,不然两人又是在院子里睡一晚上。
两人就这么一连醉生梦死了十多日,最后连他们自己都快要习惯了这种生活的时候,皇宫里出事了。
楚国皇帝于昨夜遭人刺杀。
刺客易容伪装成了后妃的侍女,趁其不备之时,不仅杀了那个后妃,还伤了楚皇,侍卫赶到的时候,他已经下破了胆子,哭着喊着要大巫师进宫。
和慎伴着夜色进宫,楚皇在宫殿的龙椅上瑟瑟发抖。
并且不许任何人离开或者有其他动静,一旦有人的动作被他察觉到,便立刻要那人死。
他入殿的时候已经死了不少人,明明是下命令的恶魔,如今却如同一只鹌鹑一样在瑟瑟发抖。
和慎叹口气上前,挥手示意所有人退下,很快殿里面便没有了外人。
楚皇再次从龙椅上跑下来,抱着他的腿哭诉道:“那刺客,那刺客的匕首就离朕,只有一点点的距离,朕差点就死了。”
和慎耐着性子安慰道:“陛下放心,臣在您身上画下的符咒可保您不受任何利器的伤害,任何刺杀都不会伤害到您的性命。”
楚皇依旧在发抖,他实在是太害怕了,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越来越压抑,好像,好像是那些因他而死的人又回来了一样。
他人还在发抖,语气却莫名坚定了起来,“一定是,一定是他,是他来找我报仇,大巫师,你快去杀了他啊,朕命令你杀了他!”
“陛下!”
和慎彻底不耐烦了,“他什么都没有做,现在还醉倒在那客栈里睡得人事不醒。不是他,也不可能是他,修者进入皇宫内灵力会大打折扣,以他现在的修为根本做不到这一切。”
好不容易安抚到楚皇睡下了,和慎才得空出了殿外。
“大人,查清楚了,刺客确实和那位无关。这刺客早年间家中被圣上灭门,于是潜伏多年,这才混了进来。”
“嗯。”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苏宴宸的儿子不该出手如此莽撞。想到那个人,心中又是一叹,若是她能乖乖听话,何至于扶持这么一个烂泥上位。
不过一点点小事就吓破了胆子,难成大事。
可惜,她的儿子,也是个倔强不听话的,不然......
虞晏初狠狠打了一个喷嚏,难道真的是天天在院子里睡觉着凉了?他一边想着一边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回房里睡了。
楚皇遇刺的消息在第二天才传开。
明喻看见张贴的告示的时候朝虞晏初挑眉,“你做的?”
虞晏初无奈一笑,“咱们一整天都在一块,我怎么去做?分身吗?”
明喻自然知道不是他,刺杀有什么意思,要做就要做一个大的。
因为刺杀的原因,原本松懈了不少的守卫又严了起来,但两人本来也就不在意。
只要他们想,这些人根本找不到他俩在哪。
不过是碍于这里的普通百姓太多,不好施展手脚而已。
他们两在等一个时机出手,要和楚国皇室作对,必须要一击即中。
而和慎也在等,他在等人出招,他已经许久没有这种和人对弈的快感了,自从那个人死后。每次想起她,心中总是有无限的感慨。
皇宫的戒备比以往都更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