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显然陆司珩并不这么想,似是有别的考量。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们几个先回房睡吧,今夜我一人在阿娘床前侍疾即可。”
“啊?”
陆家三兄妹一脸惊讶,随后小心翼翼的道:“大哥?你今日可是新婚,新婚!!!”
哪有将新娘子撇下一人在洞房的?
这不合规矩呀!
“就你话多?”
陆司珩目光一沉,众人在不敢多言,灰溜溜地都走了。
显然积威日久,无人敢不从。
只是——
“你还有事儿?”
见叶云锦并没有走的意思,陆司珩手中握着茶碗,抬眸淡淡的看了过来。
可很快就想到了什么,了然道:“你不必如此拘谨,我们家没有那么多规矩,你也不用留下来跟我一同侍疾。”
“嗯?”
叶云锦微微一愣。
她留下来自然不是为了侍疾的。
不过,没想到陆司珩这样高冷的人,竟也有这般体贴,照顾别人情绪的时候?
还真是,让人惊喜!
可能她的目光太炙热,看得陆司珩颇有些不自在。
“咳咳——”
看着某人一本正经的假咳,叶云锦的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了。”
她一双乌黑灵动的眸子满是笑意,不过很快变脸,画风一转道:“其实,我刚才的提议,你不妨在考虑一二?”
“陆司珩,你是聪明人,应当很清楚,世态炎凉,人性最是经不起考验的。”
“岭南环境虽恶劣,可有你看护,总好过寄人篱下、求助无门,受这骨肉分离之苦。”
...
这话一落,陆司珩诧异地看向她。
不过想到她的身世,眸光不由得微闪。
这不就是她的人生写照吗?
寄人篱下、求助无门,若非如此,也不会替嫁到他陆家。
所谓世态炎凉,所谓人性丑恶,她一介孤女竟通通经历了这一遭。
想至此,也就释然了。
“嗯,让我想想。”
陆司珩回答得很认真,看她的目光也柔和了几分。
“那行,你考虑好了告诉我,咱们此去岭南山高路远,很多事得早做安排才行。”
叶云锦说的不假,这事儿确实得提早安排。
于是,第二日,他们一家早早地就来到了镇上。
因为有了灵泉水的关系,陆母病情十分稳定,高热不曾反复,天不亮就醒了,而且精神状态还挺好。
陆家人高兴坏了。
“大嫂真是咱们家的福星。”
“可不是,她这才刚来,阿娘的病就好了。”
“是啊,不仅如此,还换回不少银子呢,你们看!”
陆六郎一脸兴奋地将手中的荷包拿了出来,“那些首饰足足换回了十五两银子,厉害吧?”
其他人听了惊得瞪大了眼睛,“这么多?”
“好了,瞧你们这点出息。”
叶云锦这才笑呵呵地打断他们,“咳咳,主要是大伯母那只金镯子分量足,足足贡献了十两银子。”
大家一听,都捂着嘴笑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陆六郎眼尖,直接喊道:“大哥?”
“阿娘如何了?”
众人这才收起了笑容,紧张的道:“郎中怎么说?”
陆司珩一脸纠结地看了叶云锦一眼。
闷闷的道:“郎中说阿娘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气血亏虚、肾阳不足、阴虚体弱,乃虚劳之症。”
“那大哥,这病好治吗?”
可还不等陆司珩开口,身后就传来了那郎中的声音。
“你娘这虚劳之症不严重,只要平日里多吃些好的补补,很快就会痊愈的。”
这下,叶云锦明白了。
感情整了一堆听不懂的词,说白了就是营养不良啊?
难怪陆司珩神色那般不自在了。
怕是搁谁倾家荡产治了小半年的病,结果被告知是饿出来的!
都,很难以接受吧?
叶云锦都有些同情他了。
不过,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反而转身问道:
“那个,大夫,我婆母这病一般吃点什么好呢?若是要出远门需要注意什么?”
那位郎中倒是知无不言,什么要多喝些鸡汤啊、多吃些补品呀、要多吃鱼啊肉啊,开点滋补的汤药什么的,说了一大堆。
反正全是好东西,还不能干重活。
总而言之,陆母得的这是个富贵病,得养着。
可不管咋说,人算是救过来了。
大家还是很开心的,叶云锦借此又在药房抓了不少驱虫的药粉、金疮药、解毒丸等出门必备物品。
像驱虫粉金疮药还好说,有现成的,但是像解毒丸,治疗伤寒症的、健脾胃的、止泻的这种功能性的丸药,得现做。
叶云锦毫不犹豫地付了定金。
并约定好三日后来取货。
待她忙完这些,一转身的功夫就听到了一句句哀求之声。
“去岭南?”
“要去的,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