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令人不适的声音终于渐渐停下。
一些气味逐渐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在这之中还夹杂着一些血腥气。
男人们逐渐散去,,只是从嘴里还一直发出着刺耳的笑说着一些仿佛讨论商品的话,那声音像是地狱中最恶毒的鬼。
而女人的躺在地上,皮肤暴露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连阳光也照不到。被扔掉的衣料零零碎碎的盖在她的身上,可鲜血仍止不住的从她身上流出。2她全身都很瘦,胸口处明显凹陷下去了一块,似乎是肋骨断裂了。此刻她眼神中什么都不剩了,她记不起她的孩子了,也记不起她自己了。她现在是空洞的,空洞到此刻周围虽站满了人,却无一人为她披上一件完整的衣服。仿佛他们都看不见她了。
而唯有那被风轻轻吹起的尘土,不断往她身上落着,尘土落了一层一层又一层,直到她全身都被土薄薄的覆盖住。这像是在埋葬,又像是神明对她的一点怜悯。
无论怎样,这个想要回孩子的,想保护自己孩子的女人已经死了。
死的毫无尊严,宛如路边的枯草,被人随手拔掉,又随手扔掉。
这就是百年前的人间。
胎记男看到咽气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兴趣。他抱着怀里已经吓傻了的小男孩蹲在了女人身边,然后低头看着女人死也没闭上的眼睛:“喂,你不想要你的孩子了吗?我怎么对他都无所谓了吗?”
女人已经没了气息,这句话消失在了人们的耳朵里。一个死人,再也不会因为这种语言而感到悲愤。
可男人没有因为得不到回应而生气,反而他的眼睛诡异的亮了起来。他不顾已经被刚才的恶心不堪的画面吓傻的小男孩,一边像个神经病一样对着地上的尸体说着疯话,一边像一条蛇一样,不断游走,舔舐着那片如同春天嫩芽般的柔嫩。毒蛇从来不会怜惜春天的生机,他只会破坏,索取。最后生机慢慢消散,只剩下宛如丧失了灵魂的壳。
胎记男阴森森的笑着,完全不顾小男孩的死活,他只看着躺在地上眼睛已经灰暗的女人,说:“你怎么不起来要你的孩子了?哦,我知道了,是因为你也喜欢亲眼看着你的孩子变成这样,对不对?”说完,他便笑了起来。而他脸上那一大片红色的胎记随着他的笑,变得越发扭曲骇人。
小男孩本来就虚弱的身体,因为胎记男的折磨变得更加虚弱,最后晕倒在了男人怀里。男孩看起来年龄很小的样子,面黄肌瘦,个子也不是很高。白月至今仍不知道小男孩多大。
她看着小男孩紧闭着的眼睛,他瘦弱的脸上全是眼泪,眼泪与他原本脸上的泥土混在一起,像是一具泥塑的娃娃,毫无生气可言。可明明,白月记得在三天前,她还看到小男孩是和母亲在一起的,那时他的脸上是带着安心和快乐的。她们虽然贫穷,虽然受冻挨饿。但他在母亲怀里,在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比许多孤单在世的人幸福很多。
可不过短短三天,母子两人便已阴阳两隔。
而小男孩这个样子,却也已经像一个死人了。
白月不明白,乱世之中,人的生命真的就这般不堪吗?
看着晕过去的男孩,又看了看死在地上的女人,戏谑了一句:“果然是个命比草贱的东西,这么轻易就死了。”说完,转身便要进轿子。可刚转身,他便停住了脚步,将怀里的男孩扔给了自己身边的一个男人,动作随意到仿佛刚才从一位母亲手中抢走孩子的人不是他一样。然后痴迷的看着前方不远处站着的一个白衣男子。
白月顺着视线看过去,心脏瞬间告诉跳动。
长明!
他不该离这里这么近的,为什么会离这里这么近,他什么时候来的。
白月问不到,而且这些问题也已经没有价值了。
长明已经被那个恶心的胎记男盯上了。
胎记男痴迷的朝长明走过去,然后伸出手,想抚摸他的脸:“真美啊,真美啊,把这张皮割下来一定会更漂亮。哦,不,或许全身布满伤痕和红晕的时候,才最漂亮。”他一边说着,脑子里似乎已经想象出了那个画面,全身都不由自主的兴奋到发抖。
长明看着他,眼神毫无变化,只是轻轻侧过脸,躲开了胎记男的手。
这一举动,胎记男还没说什么,可他后面的奴仆已经按捺不住,恶声恶气的对着长明说:“大胆!你竟敢躲开我们主子的宠爱!”
胎记男对长明的举动没什么反应,只是依旧用着粘稠恶心的目光在长明身上不断扫视着,他轻轻的问长明:“你叫什么名字?”
长明此刻没有名字,他不会回答。
他走到这里来,是有事情要问。
长明抬起手指着旁边被抱着的男孩问:“刚刚,他哭了,女人呢?”长明不知道男孩和女人的关系,只是昨天的发生的事情他依然记得。
胎记男很快反应过来,他是在找刚才死掉的那个女人,阴郁的眼睛眯问道:“你喜欢那个女人?”
长明没有回答,只是眼神从男孩身上移开,如冰一样的眸子看向了胎记男:“什么是喜欢?”
胎记男被他问的愣了一下,然后大笑起来,伸手掐住了长明的脖子,他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