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之后的她,有些陌生,却又似她本来的模样,她依旧在他面前端庄地扮演着师父,可他却无法再自欺欺人了,只是现在的他还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份情感。
这是背离道德么,还是……人之常情呢?
许是身体虚弱的缘故,林守溪发现,许多自己过去坚信的东西正被动摇着,在害怕与沮丧之余,他甚至生出了另一些他过去从不敢想,且一说出口就容易被小禾打死的念头。
各怀心思的两人陷入了安静,似是为了打破这种尴尬般的静,楚映婵率先开口,微笑着问:
“你有什么喜欢吃的么,我去给你做。”
“师父还会做饭吗?”林守溪明知故问。
“嗯,以前学过一些,但不一定好吃。”楚映婵没什么自信。
“楚国的王女殿下竟还亲自下厨?”
“你若再取笑我,今日继续喝白粥。”楚映婵神色一厉。
林守溪识趣地认错。
“快说你喜欢吃什么,不说就算了。”楚映婵原本的计划是旁敲侧击,但现在来看,对付他还是要硬的。
林守溪思忖片刻后,说了两道菜名:“红莲子羹,叶衣糯糖糕。”
楚映婵瞳光一颤,她惊讶地发现,这两道菜自己昨晚正好学了……她明明是在数百道菜里挑的呀,怎么会这么巧呢,是缘分吗?
“你真的要吃这个?”楚映婵怀疑自己听错了。
“怎么了?是有什么为难吗?”林守溪问。
“没,没有的,你若想吃,为师这就去做。”
楚映婵立刻转过身,以手抚心,轻轻吐了口气,免得让他看出什么异样。
林守溪不用看也能猜到她现在娇羞而惊喜的神色,他看着楚映婵离去的身影,心情也不由地愉悦了起来,他暂时放下了那些复杂的念头,只想先捉弄她一番。
通过右瞳,他能清晰地看到楚映婵现在做的事,厨房里的仙子丝毫没有杀敌时的风范,变得笨手笨脚的,她看着抄录在手心的字,如念咒语:“少许……适量……嗯……”
饭盒和糕点端了上来。
“这么快?”林守溪讶然。
“还好,在家的时候常做,熟能生巧就是了。”楚映婵说。
她开始喂他吃饭。
莲子羹与糖糕的味道都不错,又香又糯,恰到好处,尤其是嚼那红莲子的时候,更是别有韵味,林守溪认真地夸奖了她,她脸色自若,心中则是暗暗松了口气。
林守溪清楚地知道,它们这么好吃并非是楚映婵厨艺天赋高超,而是她在失败了一次后果断放弃,越窗而出,买了成品回来。
她身法很好,来去飞快,回来时羹汤犹温。
林守溪看破不说破。
“你伤势大约何时好?”楚映婵问。
“明天应可下榻了。”
林守溪尝试着活动了一下四肢,依旧是酸麻胀痛之感,所幸他身躯的自愈能力强悍,持续不断运作的内鼎不停地修复着内脏的裂痕。
“那后天出发吧。”楚映婵说:“不死国的城门已为我们打开,我们沿着原路返回就好了。”
“好。”
林守溪点头答应。
他平躺着,楚映婵像昨天那样为他揉着身子,她的手法愈发纯熟,林守溪险些直接睡过去。
期间,两人为了避免尴尬,断断续续地说着话,说的大都是师门之事。
“你师尊好像很喜欢给人送礼物。”林守溪说。
“嗯?怎么突然想说这个,慕师靖收到什么了吗?”楚映婵提起了精神,对此颇为关心。
“慕师靖……嗯,她那御邪薄袜似乎是师尊送的。”林守溪像是无意间想起,又随口问:“师尊没有送你类似的物件么?”
“倒是没有。”楚映婵摇首。
“我觉得你穿上应也挺好看的。”林守溪认真提议。
“我才不穿那个。”楚映婵说。
“为什么?那个很名贵么?”
“倒也不是,反正……师尊不送给我,我是不会穿的。”楚映婵咬着唇,说。
听到这个荒诞的理由,林守溪竟有一种仙子争宠之感,他不由地笑了起来,挑拨起她们的师徒关系:“你师父好像对你不是很好。”
“没有的。”楚映婵立刻反驳。
“记得初见时,师父白裙金冠贵气非常,现在你满身法宝去哪了?”林守溪笑着问。
“自古怀璧其罪,我境界跌了,有重宝在身反而不是好事。”楚映婵辩解道。
“跌境之后不是更加需要法宝护身么?”林守溪不依不饶。
“我……总之,师尊这么做恰恰是对我好。嗯……说了你也不会懂的。”楚映婵终于有些小脾气了。
“是吗?”林守溪反问了一句,火上浇油。
楚映婵是有些争强好胜的,她立刻取来了那柄黑色戒尺,“再说,先前法宝虽多,又有哪一样比得过这柄打神尺?若没有它,我们现在应是凶多吉少的,总之……师尊用心良苦,你要好好体悟,不许妄加揣测,知道吗?”
林守溪闻言,忽然觉得,她似乎更喜欢她师父一些。
“用心良苦么,许多话正因为是她说的,所以你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