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买了些包子,分给了许多穷苦的孩子,最后还剩一个,她问林守溪要不要吃,林守溪受神侍令所制,没办法回答,小禾羊恼道:“怎么不说话?难道说你是一个小哑巴吗?”
“……”林守溪开不了口。
“哦……差点忘了呢,原来是神侍令还没解。”小禾拍了拍脑袋,问:“要主人给你解令吗?要的话眨眨眼。”
林守溪不卑不亢,没有眨眼,可没想到小禾忽地迎面一拳,来势汹汹,虽在距他面门一线前停住,林守溪还是下意识地眨了眨眼。
“嗯,真乖呢。”
小禾温柔地笑,打了个响指,解开了林守溪的神侍令。
一天一夜,林守溪终于可以说话了,可他嘴巴刚刚张开,小禾就把最后一个馒头塞进了林守溪的嘴巴里,他又说不了话了。
小禾看着他现在的模样,忍不住揉了揉少年的发,揉了一会儿发后,她似犹不满足,手顺着长发滑落,轻轻触碰少年的耳垂,对着他的耳朵呵气,逗得林守溪颤抖不已。
林守溪有种自己正在被女妖精捆绑回府,即将被架上蒸笼的感觉。
“不愧是楚楚看上的郎君,生得可真俊呢。”小禾捏了捏他的脸。
林守溪已放弃了抵抗。
小禾虽忙了一天,但兴致未消,继续推着他前进,一路上,他们还遇到了不少人,有来斗法的,有来比武的,也有来辨经的,皆不堪一击。
除此之外,小禾还有意外之喜。
在某处阴暗的村落里,有几个刀斧手聚在一起,说什么广宁寺的圣菩萨实则是天魔降世,他们为了苍生考虑,应将她诛灭。
小禾默默地听着,推着林守溪从他们中间走过,凶神恶煞的刀斧手目瞪口呆,回过神后纷纷弃了兵器,跪地求饶。
除了这些之外,林守溪还听到了不少事,譬如天下灭圣。
自真气复苏后,原本不入流的武林一下子走上了台面,那些占据高山峻岭的门派,天然掌握着得天独厚的修道资源,出过不少绝世高手,这些门派在壮大后逐渐不服从朝廷的约束,想要改天换地,以修道者治理天下,若非道门还站在朝廷那边,恐怕世道早就乱了。
同样,朝廷亦做好了反击的准备,当然,灭圣的说法只是在民间传得热闹,在没有彻底撕破脸皮之前,朝廷也没有出兵镇压,相反,陛下还拟了诏书,准备在今年上元节摆一场圣灯之宴,邀请天下豪杰前往。
林守溪暂时对这些并不关心。
他只是想起了那位道门门主。
自己的师兄师姐们还被道门关押着,也不知近况如何,而且,他与小禾若想回到过去的世界,恐怕也只能去寻她帮忙。
他想去趟道门,可小禾没有这个打算,她很喜欢这里,在这个世界,她收获了一种独有的宁静。
夜深了,小禾却没有带他回家,而是将他推到了一片竹林深处,四下无人之时,少女却是褪去了那份恬静澹雅的气质,她微笑着走到林守溪面前,轻轻环抱住了他的脖颈,指尖从他的皮肤上慢慢掠过。
“你如何对楚楚,我就如何对你,好不好呀?”小禾微笑着问。
林守溪当然不从。
林守溪的身体距离痊愈还早,这使得他只能任人宰割,但祸福相依,也多亏了他身体抱恙,小禾才没有进行过分的调戏,她只是逗弄了林守溪一会儿,便静静地睡着了。
两人在竹林里睡了一夜,清晨醒来时,露水打湿了衣角。
白云悠悠。
时间日复一日地过去了。
小禾每天的生活都大同小异,或禅定,或给弟子讲课,也常常推着林守溪下山闲逛,体验各地的风土人情,期间不少人听闻圣菩萨大名,前来挑战,无一例外落败。
五月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
夏天悄然来临。
六月中旬,荷花已渐生出了花骨朵,广宁寺终日清香环绕。
在这一个多月的调养里,林守溪的伤势恢复得很好,他原本粉碎性撕裂般的身躯已大致愈合,被雷火灼焦的皮肤也已脱落,新生的肌肤嫩若婴儿,充满了弹性,想来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彻底摆脱木轮椅,自如行走了。
小禾再没有提过要离开。
荷花开始盛放的时候,小禾推着林守溪去赏荷。
荷塘边,少女褪下了鞋袜,放在一边,只将那细白玉足探入清凉的池水里,轻轻摇晃,她青色的裙袂如荷叶般铺开着,池水中波纹浅细,夏荷摇曳,水花飞溅如银。
林守溪轻轻望去,足尖濯水的少女面容瓷白,有着近乎神秘的烂漫,她似已融入了这幅夏日闲逸的景色里,只是她融入的那刻,满池荷花便失了色彩。
忽有蜻蜓飞来,成群结队。
小禾仰起头,看着天空中飞来飞去的蜻蜓,伸出手,一只蜻蜓停在了她的指尖,她似在与这只蜻蜓对话,片刻后说:
“今天要下雨了。”
但小禾似乎没把自己的预言当回事,今天推着林守溪下山时,她甚至没有带伞。
村镇里的居民似已习惯了圣菩萨的存在,这位少女走过时,他们也只是点头致意,不作更多打扰。
走上了一条人烟清冷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