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形成屏障的刹那,萧王就将林慕七护在怀中,他没有动,隔着黄沙屏障,冷冷地看着屏障外的人:“胆子很大!”
曹称象背着欧阳无华,第一时间冲上前,却被黄沙的屏障,撞得摔倒在地。
欧阳无华被摔了出去,脑袋磕在屏障上,生生地痛醒了。
“这是……西州遗民的聚居之地?”欧阳无华捂着头,眼中还有刚醒来的迷茫,却在第一时间,弄清了自己的处境。
“这东西,怎么这么结实?”倒是曹称象,被撞了一下,人都迷糊了。
“胆子不大,也不敢对萧王出手。”老者手握法杖,高高在上地道:“你们不是想要知道,禁忌之地的诅咒嘛,现在我告诉你。西州百姓以命为咒,画地为牢,诅咒阎氏后人不得好死。阎氏后人死绝之日,便是西州重生之时。”
“你在撒谎!”对老者的话,林慕七一个字不信:“如果阎氏后人死绝,西州便能重生……多的是人,要杀我这个阎氏后人,我根本活不到今天。而且,禁忌之地对你们来说是囚牢,何尝又不是对你们的保护。禁忌之地要不是限制成人进入,你以为你们还能活到现在?”
“这叫什么保护,你们问过我们,我们需要这种见不得光的保护吗?”老者怨气横生,手中的法杖被他握得死紧。
“我明白了。”林慕七点了点头,说道:“所以,禁忌之地根本不是什么,西州百姓以命为咒,画地为牢,诅咒阎氏后人不得好死……而是阎氏后人,或者说阎家军,以命立誓,誓死保护西州百姓。”
“保护?这叫什么保护?”老者一脸嘲弄,手中的法杖重重地杵在地上:“阎氏后人把我们囚禁于此,不让我们离开,只是把我们当成人畜。人畜你知道吗?就是宰来吃的牲畜,我们这些人,全是阎家军储备的存粮,你管这叫保护吗?”
“我不信!”如果真是这样,这些人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大军要屠杀平民百姓,平民百姓根本没有招架之力,只有引颈受戮的份。
“你是阎氏后人,你进入禁忌之地,应该看到了当初西州的惨状。”老者愤怒过后,反倒平静了下来,他面无表情地开口:“先是小孩,后是妇人,再来是老人、青壮年……全是人畜!我们这些人,全是人畜,跑不掉,走不出去,只能如同猪狗一样,任人烹杀。”
老者看着黄沙屏障内的林慕七,苍老的眸子满是嘲讽与冷意,他反问道:“见过那样的情景,你还说……禁忌之地是保护吗?”
回想到进入禁忌之地,“看”到的画面,林慕七沉默片刻,道:“当年的事,我只看到了一个画面,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并不清楚,我无权做出评判。”
“虚伪!”老者一脸嘲讽。
“这不是虚伪,而是对过往负责……你们看的只是一个面,并不是全部。当时的阎家家主,为何会做出这个决断,谁也不清楚是为什么……”
“我承认,西州死了很多无辜的百姓,可你们别忘了,阎家除了我这支外,其他人都死在了西州。”
“别跟我说什么,阎家只死了几百人,西州却死了几百万百姓。你们应该很清楚,当权者的性命与百姓的性命,是不平等的……”
“当时,阎家要是开城门投降,阎家还能享锦衣富贵,而你们却只能成为奴隶。”
林慕七一脸冷静地道:“阎家誓死要守住西州,哪怕将西州变为牢笼,让所有成年人都无法进入,也绝不放弃西州。可见,当时的事情,绝不可能是你们所看到的、所想到的那么简单。”
“哼!”老者不以为意地冷哼:“所以,你还是想说,阎家人是为我们好吗?”
“不……”林慕七摇头:“我只是想说,阎家当时的家主,这么做肯定是有缘由的,具体什么缘由……我多少能猜到一点。”
“什么缘由?”老者喘着粗气,急切地问道。
“西州与天乾国接壤,当初前朝派兵攻打西州,西州摇摇欲坠……天乾国却什么动静也没有,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阎家后人将禁忌之地,变成了囚牢,便阻断了天乾国与前朝来往的路,让天乾国的兵马,没有可能经由西州,进入境内。
“哈哈哈哈……”老者大笑:“你是要告诉我们,阎家后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家卫国!那我们呢?我们是什么?”
“被牺牲的无辜者。”林慕七一脸漠然的道。
“所以,你也承认……我们是被牺牲的无辜者?”老者笑得悲怆。
“承认。”这一点,无可否认。
不仅仅是这些人,整个西州的人,包括阎家人,都是被牺牲的无辜者。
但这错不在于阎家人,而在于前朝皇室。
然而……
前朝皇室已灭,他们有再多的委屈,也找不到为他们做主的人。
便是前朝还在又如何,上位者又怎么会在乎,区区一群蝼蚁的生死。
老者双眸隐有泪光,悲痛又愤慨地质问:“既然你都承认,我们是被牺牲的无辜者,那身为阎氏后人的你,是不是该补偿一下,我们这些被牺牲的无辜者?”
“阎氏后人死绝,禁忌之地的限制就会消失吗?”林慕七并不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