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秦琴打从心底里鄙视这种人。平日里干些雁过拔毛过手留油的事儿就也就罢了,叫做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权势抱大腿。可这边儿头上悬着冰河随时要决堤,外面暴风大雪的,还干用折箩去冒充赈灾粮,真是生儿子没屁眼……
哦,曹浩是太监,没有那功能。
她眼里的鄙视过于明显露骨,弄得姜思铭和蒙瑜如芒在背的。蒙瑜冷哼着,别过脸去不理她。姜思铭却道:“那是曹公公自己的决断,我……我原以为他只是要用粗粮来换了白面,劝了劝他,反而被他打发走了。谁知道我一走,他干出这种阴损招儿来。”
秦琴没吱声,满心不以为然。
一丘之貉,好得到哪儿去?
牛大壮见到明湛放下了勺子,脸色比之前又是缓和多了。他冷冷的道:“看来你这狗官和里面躲着的缩头乌龟狗王爷不大一样!”
明湛说:“这件事,我自要给你们一个交代。”
他对隐匿在柱子后面,早就蓄势待发的天衡道:“天衡,带我的尚方宝剑去,把曹浩捉拿来。”
等他亮出了尚方宝剑,老百姓们不禁一阵哂笑,“好寒酸的尚方宝剑!”
“什么尚方宝剑?就跟咱家杀鸡的小刀子没两样!”
“这是烧火棍吧!”
原来顺武帝交给明湛的尚方宝剑,并不是那种三四尺长的光华灿烂之物,长不过十五寸,看起来黑不溜秋的。说它是烧火棍,也不大过分。明湛把尚方宝剑交给天衡,状似无意地低声说:“当今皇上在潜邸之时,镇守边关,戎马十年。十八般武艺无一不会,无一不精。随身三宝,强弓、长枪、利剑。那年大战天水城,皇上先以强弓,射杀城头狄人大将,再引楼烦王子加罗南出城单挑,走马灯般大战三百回合,最后加罗南出阴招打陛下马脚,陛下坠马之后不慌不忙,双腿抱住加罗南的马匹,以短剑割破加罗南坐骑喉咙,再一刀了结了加罗南!”
他说话娓娓道来,比说书还要精彩三分。在场许多人情不自禁支棱起了耳朵,听他讲述顺武帝年轻时的威风过往。人心都是向往英雄豪杰的,听到后面,不禁连连点头,又低声道:“皇上英明神武,是我天朝之福!”
如此一来,暴民戾气,竟不知不觉,又消散许多。
明湛扬声道:“那把手刃加罗南的短剑,就是刚才的‘影杀’剑了。皇上命本官往殷州来治理冰凌阻河,特赐下本剑,见‘影杀’者,如见皇上亲临。”
经过前面种种,老百姓们对明湛已有了三分信服,现在也就安静等待。牛大壮恶狠狠的道:“大人!我见你看着靠谱,姑且相信你!要是你也来耍咱们,咱们拼死,也要拆了这狗王爷住的臭狗窝!”
屋子里的蒙瑜,听见外头老百姓这么骂自己,实在是生平奇耻大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恼怒夹着狠毒!
明湛干脆利落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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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声杀猪般的哭号,扯得沙声力竭的,那一句句“臭小子咱走着瞧”,透着那么几分色厉内荏……天衡办事很快,把曹浩从后面拖出来,狠狠往人前一放。一言不发地做了个揖,又退到后面去了。
曹浩眼珠子咕噜噜的,看到左左右右百八十号人,脑门子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冒得更多了。他强装镇定,道:“明大人,没有王爷号令,你怎地擅自出来了?这可是——大不敬啊?”
都这形势了,还拿捏着大太监的架子。明湛笑了笑,然后,一记耳光打在了曹浩脸上!曹浩脸都被打歪了,捂着脸,突着眼,高声怪叫起来:“反了反了!都反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皇后娘娘跟前伺候的……!”
话还没说完,明湛又一耳光,这一回曹浩左右两边脸上肿的可就对称了。
明湛淡声道:“曹公公,你好大的胆子。王爷命你放粮赈灾,你竟李代桃僵,用折箩代替大米白面。如今东窗事发,这些老百姓,是来讨要说法的!”
“嘿。怎能这么说呢!他们明明是造反!”蒙瑜在屋子里烦躁了,一抬头,对上秦琴冷冰冰的眸子,“王爷,你自己用你那个脑子好好想一想。你身为王爷下来巡河,搞到冰凌阻河就够过分了,如果再套上一条逼反百姓的过错,皇上会怎么看你?”
蒙瑜:“……”
旁边急得脑门子冒汗的姜思铭,恨不得对秦琴跪下:“姑奶奶你嘴巴会说就多说点……”
结果秦琴仿佛听见了他的心里话,还真继续说了,冷笑道:“喔。我忘了,你的那个脑子只有核桃仁大,而且满脑子只会谈恋爱。哪儿懂什么权衡利弊!”
姜思铭:“……姑奶奶你可以闭嘴了。”
曹浩死鸭子嘴硬:“我、洒家不知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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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大壮大声控诉:“你不知道?!明大人什么都说了!你们几个狗太监,狗王爷,真是祸祸不浅!还敢囚禁了明大人这样的朝廷钦差,自己躲在这地儿大吃二喝,用折箩来对付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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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做,天在看!你干了什么好事,难道咱们都瞎了不成?!”
“好,这不是折箩。那就让这位曹公公享用享用,这上好粥水吧!”
当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