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类很丰富,家里人却是吃得斯文。
徐观脾胃虚弱,只能吃一点稀饭和青菜,再一点儿撕了皮的鸭子肉,就得停了碗筷。时昀却是频频抬头看,一边心不在焉地扒拉着碗里的稀饭。
吃过了饭,喝过了茶,时昀才说:“真没想到,明大人家里还是一家人围着吃饭,我从来没有试过……所以,今天才失态了。请大人和夫人见谅。”
秦秋平嘀咕:“我可是跟你说过的……”
秦琴说:“各家有各家的规矩,时公子权当长长见识吧。”
吃过了早饭,时昀和秦秋平准备了一些带回衙门的东西,秦秋平还要出具好几份文书。忙碌了一上午,中饭是不够时间吃的,秦琴给时昀准备了路上吃的干粮,还给他带了几个饱满椰子。
时昀带着东西,就要出门,秦秋平送他,来到门口,时昀为难道:“坏了,我不认得路……”
秦秋平说:“无妨,本来也没打算让你自己走到三岔口。那太危险了。”
时昀正不解其意,秦秋平打了个唿哨,在月桂嫂子家门口卧着纳凉的狗子摇着尾巴就跑过来了。秦秋平递了块肉干给狗子吃了,撸了撸狗头,说:“阿旺,你送送这位大哥到三岔路口。”
阿旺摇摇尾巴:“汪汪!”
看着狗子转过身,跑出去几步,还停下来,好像在等自己。时昀整个人都不好了:“秦大人,你竟然派一条狗来送我!”
!。
秦秋平很认真地说:“阿旺是这条村子里最能打的狗子,就是跑得有点快,你得费点力气跟上它!”
时昀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
阿旺一溜烟地跑出去一射之地,回过身,不耐烦地催促:“汪汪汪汪汪汪汪!”
秦秋平道:“快点,它催你呢。它日落之前得回来,跟族长家的狗小花相好的。”
“这狗好粗鲁啊……”时昀嫌弃地撇撇嘴,拔腿追了上去。
“汪汪汪!”阿旺耳朵动了动,回头对他呲了呲牙齿,眼神嫌弃,“汪汪汪!”
时昀:“……”
眼瞅着一人一狗越走越远,月桂嫂子抱着一箩豆角干走了过来,“秋官,你又使唤我家阿旺干活了。这次谁惹它骂人啦,好久没有听它骂那么脏了。”
秦秋平说:“我的幕僚。兴许阿旺不大喜欢他磨蹭吧。没事,阿旺一向嘴上嫌弃罢了。月桂嫂子晒这么多豆角,是要准备过冬么?”
吴月桂笑得有些伤感:“什么过冬啊。你们快要搬走了,我连着日夜赶着把豆角全都抢收了晒好了,让你们带到城里吃去。也是一点儿家乡味道,做个念想了!”
秦秋平一听,忙把吴月桂往屋子里让,俩人走进了院子,关上了门。
吴月桂带来地里新摘生晒好的豆角干、地瓜干、菜干等物,礼轻情意重,秦琴十分感谢。她想要回礼给吴月桂,吴月桂却怎么也不肯收,板着脸说:“别闹了,真以为你月桂嫂子我不逛街嘛!你的这些东西,都值钱得很,要我真收了,就是占了你的大便宜了!不收,说什么也不收!”
秦琴只好作罢,送了些新出炉的点心给吴月桂带回家吃,吴月桂这才欣然收下。
等吴月桂走了,秦桂树家的也来了,秦桂树家的也是带来了豆角干和菜干,晒得成色更漂亮,带着阳光的香气,一看就知道跟五花肉很配。秦桂树家的说的话和吴月桂差不多,秦琴就知道乡亲们离情依依,不是金钱可以衡量,十分感激。
到了赵氏来的时候,已是装了半灶屋的山货干货土特产,赵氏更绝,把手里的腊鱼腊肉腊肠往地上一放,拔腿就跑:“傻丫,你还忙着,婶婶就不闹你了哈!”
连点心都不愿意收。
也就是把秦琴给整不会了,哭笑不得地让丫鬟们好生收好了乡亲们的心意。
一整个白天,徐观抱着拐,坐在屋檐下,看起来跟个晒太阳的老大爷似的,眼神发直,也不知道在想啥。
到了傍晚,秦琴给他又把了一次脉,脉象平稳了,人看着也明显的有元气。秦琴就说:“徐老板,你现在生命无虞了。我们家如今也不得闲,这边有一百两银子,有一些衣服干粮。你拿着这些盘缠回去,买个房子,做小生意也行,做什么都可以,好生的把日子过起来吧。”
顿了一顿,看徐观眼神涣散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又说:“人嘛,心绪缠绵在过去也无所谓,但日子总得要朝前过。”
徐观的打击好大。
眼珠子僵硬地转了一圈,看着秦琴站起身要往外走,徐观说:“你们是不是马上要离开靠海村,再不回来了?”
秦琴也没打算瞒着,爽快答:“是啊。”
徐观请求道:“夫人,能把我一起带走么?”
秦琴第一反应,是这人还得到京畿去,她说:“你要去找苏云锦?不行,我现在带你去京畿,苏云锦非得恨死我。”
其实苏云锦这会儿也已经恨死了她了。
徐观摇了摇头,说:“不,不是。我……唉,兴许真是我欠了她的。但我已经想通了,我想问,你们方便,带我去洋城吗?洋城那儿有个红茂码头,专门跟红毛人做生意的。从前我的那些钟表奇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