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言不知道在哪,最后的意识还停留在喝下了那杯酒之后的口干舌燥。
她趴在床上,裙摆多出来的那一块掉在地上,她后背露出交叉绑着的丝带,腰间系成了一个别致的蝴蝶结,她浑身无力,动也动不了。
下巴靠在一只肩膀上,她因为紧张身上有些颤抖。
“妈……”
她用尽了全力,只能喊出这个字。
慕长临刚要伸手去解开那个蝴蝶结,碰到丝带的边缘,手一下子停住了。
他答应了肖红,将母子俩送出国,却没有向肖红征求意见对她做什么。
包括上车前,肖红还在质问他,为什么不经过她的同意对佟言下药。
慕长临的解释是,“情况紧急,你想不想要她离开海城?”
肖红沉默,他又问,“她会不会心甘情愿离开海城?”
她不想离开海城,更不会心甘情愿离开海城,要是上次她肯听她的话,肖红也不用出此下策了。
她是打算今晚强制把佟言和小栩一起送出国的,到时候由不得她,慕长临只是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两种方式达到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要是今晚真在这碰了她,肖怀远和肖红那边,他都不好交代,甚至会让她更加厌恶肖家。
迟早的事,没这个必要。
佟言意识模糊,一直在哭,慕长临坐了一会儿,起身给她盖上了被子,顺带着把门关上了。
另一个舱,周栩已经睡着了,他到点就要睡,佟言刚才参加晚会,他已经犯困了,出了一些汗,上飞机前洗了一个澡。
说要带他去好玩的地方玩,肖红亲自送他上飞机,周栩没有丝毫的怀疑,飞机上也布置了一些玩具,他坐在那,没玩一会儿就睡了。
周南川到达位置的时候,晚会还在继续。
许多上流人士云集之地,大家穿着得体,言谈举止也像是精心准备过的。
男人要冲进去被拦下下来,“请问有邀请函吗?”
“没有,让开。”
周南川几乎暴怒,猛地一脚踹了过去,他来前就让人进去看了,里头没发现佟言的踪迹,他倒要看看肖红能把人藏到哪里去。
他给了肖红三天的时间,以为仁至义尽,可她用他的仁义将他的老婆孩子藏起来了,就为了让他手里的把柄彻底失去价值。
易明德及时出现,在门口将他拦住,“南川,你过来。”
“你算哪根葱?”
易明德知道他不会乖乖听话,让身后的人架着周南川到一旁去。
周南川寡不敌众,再怎么能打最后也落了下风,脸上身上都有些伤,他抬眸看易明德的眼神,像极了亡命之徒。
“你犯糊涂,就由我来让你清醒点。”
易明德不可能让她在这种场合放肆,他不要安和在海城的名声,他易明德还要脸,人人都知道周南川是他儿子,连带着他的脸一起丢了吗?
周南川见易明德拿出了一根棍子,他抵了抵腮帮子,“易明德,你敢。”
易明德年轻时也是个刺头,谁能威胁到他。
肖家对他说出了那么多难听的话,能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只怪周南川不争气,非要缠着佟言让他继续没脸,既然事已至此,由他结束再合适不过。
但好歹是亲儿子,易明德下不了手,只让人将他绑了,想办法带走。
周南川没有挣扎,在易明德手下绑他的时候,他抢过易明德手里的那根铁棍,朝着易明德的头砸下去。
仅仅相差零点一毫米,没能下得去手,他及时将铁棍子收了回来,抬手擦了擦汗水。
也不知道是在擦汗还是擦泪,经历过一番殴打,他走路一瘸一拐。
易明德察觉到他冷静下来了,也不让身后的人继续出手了。
“易总。”
“走吧,不用管他。”
再狂的人,也得有向现实妥协的一天。
在肖家面前他会永远抬不起头,可是纵观这海城,提起安和年轻有为的老板,谁不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的人。
易明德看不惯他那副样子,也看不惯肖家。
海城上流社会的人在里头喝酒跳舞,吃喝玩乐,周南川站在门口看着里头,他正要硬闯,肖红从里头出来了。
周南川忍住了要上前捏死她的冲动,肖红和佟言长得太像了,他根本下不了手。
言言会恨他的。
男人脸色苍白,肖红嫌现在这说话丢人。
“到那边去。”
外面的一个小花园,夜深人静,只有花园里的灯还在亮着。
散步的石子路上,肖红刚停下脚步,周南川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
肖红回头,不由得冷笑,“你做什么?”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把言言还给我。”
本就是他的人,本就是佟家愿意给他的人,怎么能要回去,他好不容易跟过去犯的错误和解,好不容易再次让她敞开心扉。
“我不该对她用强,我不该关着她,这两年我一直都在想,要是那晚我没有……”
“周南川,你不该来佟家,也不该找老爷子要人,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阿言的一辈子是被你毁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