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周栩睡着了,佟言这才起身,她在沙发上坐下,打开了电视机,看人与自然,看动物世界,看看山水,看看海底的生物。
一边看,一边丰富眼球,一边出神。
没有,周南川没有把那个人打死,因为他看上了她,因为她生了他的孩子。
他决定放下过去的恩怨跟一切和解,但那些人还是在打压他,鄙视他,嘲讽他,让他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到最后,他妻离子散。
佟言走得很坚决,几乎很少去回忆过去的事,最近许是周南川在她身边出现得频繁了,她想忽略也难。
一件件事串联在一起,压得她喘不过气。
他也该像别人那样,有个家,有个窝,有一对真心为他考虑的父母,她想看他生活圆满。
佟言准备关电视去睡一觉,让自己好好的调整一下,周南川的电话这时候打过来了。
他可能是抽多了烟,嗓子听上期哑得厉害,佟言按了接听键,在他开口喊她时就不自觉蹙起了眉。
“言言。”
“你有事吗?”
这句话将男人要到嘴边的话卡了回去,“是不是易明德找你了?”
他今天在医院也问了同样的话,周南川就站在林风月病房门口。
什么父母啊,爱不爱他又有什么所谓,他管那么多干什么,只要挡着他的事了,他都可以忽略不计。
总归这么多年也过来了。
“没有,他找我做什么?”
佟言说话的语气很平常,下意识的接上去,没有给任何人想象的空间。
男人沉默了,佟言拧眉,想起他字病房里吼她时的样子,眼睛有些湿润了。
喜怒无常,这就是周南川,像是生来就不懂得如何跟人沟通,明明有时候看着也挺正常的,谈生意的时候也有自己独特的技巧。
“你是觉得他会为了你跟易敏佳的事来找我吗,他没有。”
“你不用想那么多,易总也不是这样的人。”
易明德对林风月温柔至极,待人也客客气气,佟言没忍住多了一句嘴。
周南川立刻就朝她又吼了起来,“你……”他忍了回去。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了,沉默得可怕,“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人?”
佟言怔了怔,“周南川,我再回答你的问题,易明德没有找过我。”
没有易明德威胁她,她还能说出那些话,只有一个可能性,她就根本没有爱过他。
他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在自我想象,自作多情,包括在床上的时候。
或许也只是成年人的一种消遣方式,却被他当真了,以为自己的好日子来了,因此沾沾自喜。
她说易明德不是那种人,可她不知道易明德人后都做了什么。
他不说,她就永远不会知道。
“没认真过?”
“什么?”
他追着她问,将自己的姿态放到最低,“对我,你从没认真过。”
“你要怎么想是你的事。”
“回答我的话。”
“没有,行了吧?”
她话音刚落,那头电话直接就挂了。
佟言被他气得够呛,坐回了沙发上,肖勋的电话突然间打了过来。
佟言没接,只是关掉了电视,一个人坐在屋里发呆。
次日早上,天蒙蒙亮,佟言听到了敲门声,她一件薄款米色睡衣,缓缓地走到了门口。
长发自然下垂,她睡眼朦胧,撩起额前的碎发。
应该是周南川来了,除了他没人会这么早。
想想他昨天还一身伤呢,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能够导致发烧,还是挺严重的。
最近接连生病,男人也是人,也有脆弱的一面。
她想想,昨晚的事她也有情绪,如果是他,那好好的说开吧。
敲门声再次响起,佟言将门打开,一眼就看到了外面的人。
肖红一身卷发,黑色的大衣,她平静道,“收拾东西,跟我走。”
“去哪里?”
“你外婆出事了。”
鲁芳瘫痪多年,一直由肖怀远无微不至的照顾,身体向来挺好的。
昨晚开始进了icu,医生说情况很不好。
肖怀远没让她们回去,认为鲁芳的情况还没有严重到那样的程度,而肖勋却给肖红打了电话,让肖红带着佟言和孩子回来。
老头子能干了一辈子,现在毕竟老了,最近这段时间说话不太对劲了。
肖勋没敢往外说,也没告诉肖红,沈海兰大着肚子天天都在倒计时,惦记着孩子生下来继承肖家的财产。
易敏佳那件事也不知道沈海兰是否知情,过去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根本不管他了,不管他去哪里,也不管他回不回来,多晚回来。
她就照顾着自己的肚子,时不时就在那笑,好像孩子就已经生下来了似的。
老太太刚被推进去,肖勋忙着过去陪肖怀远,沈海兰拉着他,小声道,“我跟你说个事。”
继那件事之后,沈海兰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跟他说过话,像是有很严重的事,肖勋将耳朵凑过去听,沈海兰却在他耳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