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琅低头望着容醒手中的银针,不明所意。
“这几枚银针你收好了,银针上我涂了药,只要沾上了一点,便会昏迷三个时辰,你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这玩意儿,他觉得自己是用不上的,但是给那呆子用,便是刚刚好的。
“多谢。”
他伸手接过,容醒的声线却忽的响起了。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说罢,容醒便举步离开了。
而这句话落在嬴琅的心里,不禁让他多想。
他们之间,如今是何关系呢?为何无需言谢?
正寻思着,嬴琅便猛然想起了巴伍柒这个没用的家伙,这家伙此刻还四仰八叉的倒在院外呢!
……
千里之外,北珩国师府内。
锋利的刀刃划过空气,将那睡在床榻上的男子惊醒。
裴夏猛然睁眼,可是,那一把噬月弯刀却已经先一步刺进了他的胸口,顿时一片鲜红染红了他的里衣。
虽是生死关头,可裴夏的面上却毫无惧色。
在那幽暗的月色之下,看清了眼前的噬月弯刀,他便也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百里漾,你不要命了吗?”
裴夏眸光暗沉,凝视着那站在自己跟前,眼睛上蒙着一条黑色绸缎的男子,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可裴夏却可以感受到空气之中充斥着的满满杀意。
“呵……”百里漾冷笑一声,不曾多言。
冷着脸将自己手中的噬月弯刀抽了出来,而后招招凌厉,对着裴夏的要害之处攻击。
裴夏虽说被他砍了一刀,但却还是有能力可以与之抗衡的,那张经历过风霜,但却仍旧神采奕奕的面上露出了一抹鄙夷。
“杀了我,你也会死。”
百里漾自然明白他那句话的意思,毕竟裴夏到现在都还以为,那噬心煞的解药,唯有他才有。若是百里漾没有了噬心煞的解药,必定是会毒发身亡的。
他本就狠人话不多,自然不想再与裴夏争辩什么,手起刀落,对着裴夏攻击而去,招招致命。
百里漾是裴夏培养出来的杀手,而百里漾的弱点,也是准清晰可见的。
纵使他是天纵奇才,纵使他武功高强,可是他双目失明,这也是百里漾最是明显的缺点。
“来人!”
裴夏一声令下,一个个侍卫们便闯了进来。
紧接着,一阵阵嘈杂的脚步声传入了百里漾的耳中,使他根本没办法分辨裴夏的具体位置。
百里漾俊眉一皱,也知晓此刻自己是无法讨到好处了,手中的噬月弯刀飞速旋转,将那站在自己跟前的侍卫们一一斩于刀下,不等裴夏开口吩咐,百里漾那宛如鬼魅一般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屋内。
“哼——”裴夏大怒,原本于他而言,百里漾是一枚很是趁手的棋子,他是万万没想到,北珩皇帝只不过派他去了一趟南岐回来,他竟直接连自己都想杀了。
裴夏发怒可比皇帝发怒更要让人害怕。
屋内跪了一地的侍卫几乎不敢开口说一句话,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可是越是想着,裴夏却觉得越是不对劲。
这个月的解药自己还不曾派人给百里漾送去,可是百里漾如今却可以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这太没道理了。
而今,他几乎不管不顾的想要杀了自己,这行为太可疑……
百里漾在南岐发生了些什么?南岐那边究竟有何方神圣在暗中帮着百里漾?
“范不着。”
声线落,有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便出现在了裴夏的跟前,单膝跪地,等着裴夏的吩咐。
“你亲自去一趟南岐与巴伍柒会合,找到嬴琅之后,留下南岐保护嬴琅,顺便暗中调查一下先前百里漾在南岐的事情。”
“是。”
“听说诸葛爻这些日子有在南岐附近出没,若有机会,与他接触接触。”
“是。”
范不着应了一声,很快的便消失在了裴夏的跟前。
……
翌日清早,霖乐见自家小姐迟迟不曾醒来,便想着推门进屋瞧瞧。
一进屋,便只看见一个小丫环睡在屋内的小榻上,霖乐皱了皱眉,倒是不曾想过现下守夜的丫环怎么这么不守规矩,竟直接睡到屋里来了。
但自家小姐睡到现在都还未醒来,霖乐还是因着过于担心自家小姐,直接举步朝着床榻的方向走去。
只看见床榻上的女子紧闭着双眼,静静地躺在床榻上,面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霖乐不太放心的伸手探了探容醒的额头,却觉得容醒的额头烫得下人。
“小姐,醒醒!”
霖乐轻唤几声,却不见容醒醒来,一下子便慌了神,匆匆的跑出了屋子,去给容醒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