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早。
到了护士照例探查的时间点,戴娇倩轻手轻脚来到病房。
她本以为这个时间点,两人都还在睡觉,刚进去,竟发现程宴深已经起来了,而沈惊棠人还在床上睡着。
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戴娇倩上前两步,关心的问:“程先生,您怎么起来了?”
她控制着音量,他却没有。
冷淡的回,“没有。”
回完这句话后,他没感情的又说,“替我办理出院手续吧,我要回家。”
闻言,戴娇倩吓得睁大了眼睛。
“出院?”
她表现得过于奇怪,程宴深不悦的撩起眼皮,冷淡的扫了她一眼,“有问题?”
他漆黑的眸格外凌厉,盯着人看时,就像是一头残暴不堪的野兽,戴娇倩没有勇气继续和他对视,很快便低下了脑袋。
她怯生生的问:“那这事,你和家人商量过了吗?医院有规定,出院必须有……”
她说了一大堆,程宴深却是没什么耐心听,只重复了一句话。
“我要出院,待会儿我助理会过来。”
戴娇倩想到躺在病床上还未醒的沈惊棠,忍着害怕,多问了一句,“那你太太呢?你不等她醒来一起走吗?”
因为她这话,程宴深放在她身上的目光更加凶狠了一些,“你管得未免太宽。”
戴娇倩低头,“……”
沈惊棠是八点钟醒来的。
她醒来时,身旁并没人。
在屋子里寻了一圈,最后只看到在给盆栽浇水的戴娇倩,她掀开被子,边往盥洗室走边问,“戴护士,我老公去哪里了?”
闻声,戴娇倩抱着水壶回头。
她脸上表情非常的纠结,难看。
见状,沈惊棠皱眉,“怎么了?”
戴娇倩忸怩了许久,才磕磕绊绊道:“程先生已经办理了离院手续。”
简短的一句话让沈惊棠身子站立不稳,她勉强扶着身旁的墙,才没让自己狼狈摔倒,杏眸通红和她对视,一字一句问:
“你刚说什么?”
“程先生已经办理离院手续离开了。”
戴娇倩知道她伤心难过,但这种情况也是她乐于见成。
可表面上,她还是装得很共情,安慰着她,“可能程先生临时有事吧。”
她说的这些,沈惊棠一个字也没听。
只是机械进了盥洗室洗漱,洗漱完出来,她发现戴娇倩还在。
见她还在,她便去摸枕头下的手机。
在手机里翻找了许久,也没找到个信息和电话,当即,她便露出黯然神伤的表情。
她在病房里环顾了一圈,发现属于程宴深的那些生活用品全部不见了。
他这是有预谋的离开,离开得让沈惊棠猝不及防,叫她难受得连说话都在哽咽。
“他……他离开之前,有说什么吗?”
戴娇倩:“没有。”
得到她那句“没有”,沈惊棠整个人就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似的,全身都提不起什么劲,她心不在蔫在床边坐了好一阵。
戴娇倩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发现此时此刻的她,就像是被伤透了似的,浑身上下只席卷了一种情绪——忧伤。
坐了大概半小时,沈惊棠从椅子上起身,转身一看,发现戴娇倩还在,她勉强的扯了扯唇,诚恳道谢。
“小戴护士,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戴娇倩腼腆的低下脑袋,“哪里,不用谢,这就是我的本职工作。”
沈惊棠面上对她盈盈笑,心里却是唾弃她这段时间对自己和程宴深的监视。
刚到医院门口,同预想到的那般,她看到了应隐白,看到他的那瞬,她忽冷笑一声,真行啊,她前脚离开,他后脚就到。
相比较于她的冷漠,他可就热情很多。
见她一人出来,神情还不算好,他连忙上前好几步,一脸关心的问:“棠棠,怎么就你一个人,你这是要去哪?”
“我送你去吧。”
沈惊棠越开他站着的地方,蹙眉,冷声拒绝,“不用。”
说完,她抬步就走。
但应隐白就像是一只苍蝇似的,一直嗡嗡嗡个不停,“棠棠,我还是送你吧。”
“现在这个时间段,很难打到车的。”
沈惊棠面无表情,“我宁愿等。”
也不想上你那辆车。
昨晚,她和程宴深商议过,要想让应隐白对他们这段关系不起疑,这最好的做法便是她对他保持着最初那般。
冷淡,不搭理,甚至可能会因为他某些言辞,而对他产生厌恶情绪。
而这些,她几乎不用刻意演,就是真情实感,曾经她拿应隐白当朋友,是因为他身上有某些能吸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