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琛被白竹衣锋利的言辞逼得癫狂,竟然口出狂言、妄图将白竹衣一并拉下深渊。代月不愿再听他胡言乱语,想也不想,剑势如虹,一马当先攻其面门。
白竹衣与倾城紧随其后,这三个年轻人与霍琛都有着血海深仇,自然不会对他留手,齐刷刷攻向霍琛。他们三人,一个是白鹤轩最得意的弟子白竹衣,一个是继承了代云深半身修为的代月,还有一个始终游离一侧、神出鬼没的琉璃针倾城,这三人虽然年纪不大,但也算得上是后生晚辈之中的翘楚,当真联起手来对付一人时,就算是全盛时期的白鹤轩来,也未必能讨到什么好果子吃,更何况是霍琛了。
其中道理,霍琛心知肚明,可以他行事之谨慎,此番来到翠微居,又怎么可能是孤身一人?
只见霍琛奋力一剑阻挡住白竹衣的攻势,而后飞身迅速向后退去,口中长啸一声,便有六七道黑影从暗处窜到近前,瞬间便将几人缠住,就连一直在旁看戏的季离也被迫加入战局。
霍琛未能在剑道之上证明自己,便心生恶念:凭什么他几十年都无法达成的夙愿,有些人只需要轻轻松松的几年十几年便能站在那剑术之巅?既然自己此生都没有与他们比肩的机会,还不如索性将这些天才都一同拖入泥潭地狱,与他一同沉沦。
这么多年,他费劲心机,江南三璧已去其二,唯独白鹤轩深居简出、从不理会江湖俗世,始终没有给他可以下手的机会。既然白鹤轩处无从突破,那么拿他的弟子开刀也无妨。
形势逆转的瞬间,霍琛得了些许喘息之机,一双毒蛇般的眼睛便盯向白竹衣——他方才所说并非戏言,他是真的想要白竹衣葬身于此!
白竹衣正被三个黑衣人包夹围攻,他很快发觉,这几个人同姑苏城外截杀自己的黑衣人不同,他们的内力招式都不容小觑,且武功路数看起来十分眼熟。季离正抱着自己受伤的手臂被人追得慌不择路,分神向他这望了一眼,立马惊呼道:“秋水剑法?他是陆长安!”
原来是陆长安去而复返,江南剑派之间经常互相切磋武艺,怪道白竹衣会觉得熟悉。如果其中一人是陆长安,恐怕其他几个黑衣人也绝非无名之辈。白竹衣的大脑还在飞快思考对策,右后方忽然斜插来一柄剑,险险擦着他的肩头划过,是一直躲在不远处伺机而动的霍琛。
这一剑吓得白竹衣冒出一身冷汗,若非自己在感知到危险时本能地侧过身子,恐怕那柄剑已经扎在自己的后心之上。
霍琛加入后,原本势均力敌的局势便逐渐向他们倾斜而去,白竹衣以一敌四着实有些力不从心,倾城与代月默契地对视一眼,前者掷出一把琉璃针击退拦在身前的敌人,后者则不动声色用剑风一引,将其拉入战圈。
倾城解决掉自己跟前的麻烦,立马飞身过去襄助白竹衣。他二人自逍遥谷一役后,配合已经愈发默契,琉璃针随着青霜剑刃,鬼魅般威胁着每个黑衣人的命门。倾城的到来大大缓解了白竹衣的压力,霍琛见势不妙,竟生出了退意,不动声色指挥黑衣傀儡挡在自己身前,企图趁着夜色幽暗,浑水摸鱼离开此地,至于白竹衣,大可以从长计议。
四个少年人正专心应敌,一时间还真没人发现他。霍琛悄然退后数步,一转身,便被林南霜的鞭子给缠住手臂。
“想走?”
林南霜一手拽紧长鞭,微眯双目,与从前明艳如火的少女已经大不相同,可霍琛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那一日他与裴景焕的比试,林南霜是唯一在场旁观者,霍琛一见她,旧日里的回忆便接踵而至,因而他立刻露出不悦的神色:“你怎会在此地?”
林南霜听他这么问,忍不住冷哼出声,攥着鞭子向后一拽,怒斥道:“我来取你狗命,为裴大哥报仇!”
“原来还是为了他。”霍琛一听到裴景焕的名字,脸色眼见更加不好看了,他将左臂一甩,鞭子应声而落,他的剑随后便至,“那就看一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或许我还能送你们一对有情人泉下相见。”
林南霜不愿多费唇舌与他争辩,手中长鞭如银蛇出动,只不过这次鞭风更重更急,直勾勾朝着霍琛面门扫去。
由于林家近几代越发重商轻武,巴蜀林家的赤羽鞭在江湖上的名头也已经逐渐没落,再加上林家幼子林霁选择跟随父亲修习吟幽剑法,甚至有不少人认为,过不了几年,林家就该退出江南四大家的行列。江湖上谣言四起,林南霜却从没有正面回应过,霍琛自然也免不了心中对赤羽鞭的轻视,将剑打横置于胸前,用以阻挡长鞭的去势,可鞭梢刚一接触到剑身,霍琛的脸色立刻大变。
林南霜这些年不怎么行走江湖,难道并非在经营自家产业,而是躲在家里偷偷勤学苦练不成?
现实已容不得他多想,林南霜的鞭子几乎将霍琛手中的剑抽飞出去,他也被巨大的冲击打得连连后退,刚刚稳住身形,下一鞭又来了,这一次是对准了他的脖子!
若是让这水蛇般的鞭子缠住,恐怕要被勒得当场断气。霍琛一边躲闪,一边自喉咙中发出几声尖啸,那七个黑衣人齐刷刷放弃正在交战的对手,不管不顾飞扑而来,为霍琛挡住林南霜。
霍琛此时已无任何恋战之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