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集会向来都是比武切磋点到为止,谁能想到这场本来精彩的比试,最后却见了血!
季离第一个便冲了过来,急吼吼地看向代月左臂上那道狭长的伤口,有血珠顺着雪白的衣袖蜿蜒而下,自手掌指尖缓缓滴落,淋漓鲜血中,隐约可见皮肉外翻,狰狞的深痕刺得他心如绞痛,不得不将目光移开。
“你到底有何目的?”季离被那血红色冲昏了头脑,什么计划什么打草惊蛇,他全都顾不得了,手中折扇轻巧一转,转眼便已抵在陆长安喉间,厉声喝问:“你到底是谁?”
“六哥!”代月怕他冲动之下做出无法挽回之事,赶忙用右手牢牢攥住他的手腕,不许他再向前分毫,“刀剑无眼,比试之中一点小伤在所难免,你先不要急。”
栖霞派掌门眼见场中风云变幻,自家幼子恐怕小命不保,终于是坐不住了:“这位少侠请手下留情!”
可被刀刃架在脖子上的陆长安反倒无甚惧色,他坦然望向眼前急赤白脸的季离,慢悠悠说了句:“学艺不精,误伤了代月姑娘,实在抱歉。”可他脸上哪有丝毫歉疚之情?
季离被激得直想割破此人的喉咙,幸而代月的手仍稳稳地控制着他,才没让形势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代月见他并无丝毫退意,只得祭出杀手锏:“六哥,伤口还没止血。”这才将失去理智的季离给拽了回来。
此次玉竹集会就在这样的变故中匆匆结束。
栖霞派那位年迈的掌门,仍在替自家幼子向代月表达歉意,眼见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露出如此惶惶不安的神色,代月心下一软,温声安慰几句,耳边立马传来季离的冷哼:“假惺惺。”
代月露出无奈的笑容:“陆掌门不必理他,比试之中受伤乃是常事,掌门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
这才将栖霞派一行送下了山。
代月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喃喃问道:“路长安明目张胆闹这么一出,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也不知是在问季离还是在问自己。
季离气还没顺好,语气十分不善:“定然没安什么好心。”
“若说他想要我的命,可那样大庭广众之下,即算得手,他又能达成什么目的?”代月没理他的气话,仍在沉思路长安的动机,“更何况,他与我的实力差距不小,若非我因不想伤他而有些分神,他根本不可能伤到我。”
可惜有陆老掌门相护,他们不好逼问得太过,只能放任此人下山离去。
当天夜里,倾城与白竹衣一路奔赴,终于赶到翠微居与他们汇合。
代月毕竟受了伤,又强打着精神将众宾客送下山,此时已然睡下,季离只得自己将玉竹集会这三日发生的事一一将给他们听。讲到陆长安一场大病被霍琛治愈处时,倾城与白竹衣齐刷刷皱起了眉头。
季离茫然看着他二人,问:“怎么了?”
倾城先捡重点讲了:“霍琛没死。”见季离的神色变得更加迷茫,又继续解释,“霍琛会制作活人傀儡,那天死的是个替死鬼。”
“你是说云门的那个活人傀儡术?”季离这回不迷茫了,他将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小师叔前些日子来江北调查云门余孽,我还当是师祖又在犯疑心病,没想到还真让他说中了?”
“照季兄所说,这个陆长安一场大病之后,不止剑术突飞猛进,性情也变得更加孤僻,几乎不与旁人接触?”白竹衣沉吟道,“有没有可能,他已经是霍琛的傀儡之一?”
“我就觉得这小子很可疑。”季离一想起陆长安,又气得心肝脾肺一起疼,“他今天故意逼迫小九与他比试,还伺机伤她,肯定是受了此人指引。”
“他打伤了代月?”倾城没想到他们这几日发生的事也不少,忙问:“她伤哪了,严重吗?”
季离咬牙切齿地将代月与陆长安比试的经过讲给她听。
听到陆长安不顾自身安危也要刺伤代月时,倾城一直紧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霍琛年少时就曾为剑入魔,如今依托着傀儡术,行事更加乖张无所顾忌,可细细想来,他做得每一件事又并非是心血来潮,其中一定有他特殊的目的。”白竹衣在一旁冷静分析着,倾城赞同地点点头,她方才也是这般想的,若陆长安当真是受霍琛控制,那么他就不可能是无缘无故刺伤代月。
“难道他的剑上淬了毒?”
季离摇头道:“我当时的第一反应也是这个,但之后白家主为小九诊脉,说并无大碍。”
倾城有些迟疑道:“我突然记起……”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不远处忽然传来兵器相撞的打斗声。
季离当即变了脸色:“是小九!”一马当先飞奔而去。
倾城跟白竹衣紧随其后,果然见代月正手持裁云与身着一袭黑衣的霍琛纠缠。可她的思续还停留在方才电光火石间的那个念头,张张嘴还想要继续说:“……瑶光剑谱的末页写着一句话。”
白竹衣虽然离得近,注意力却全都集中在代月身上,随口问了句:“什么话?”
季离已经飞身上前,折扇一展就要襄助代月,霍琛见代月来了帮手,剑锋一转,竟将攻击目标转移到了季离身上。
季离本想从旁骚扰,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