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的动静不小,引得逍遥谷中大小弟子们皆停下手中忙活的事情驻足围观,交头接耳不知发生了何事。现下谷中两位长辈都不在家,主事的只剩下一位大师兄路远之,因而弟子们纷纷将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
路远之被盯得只觉如芒在背,不大适应被这样大范围的关注,有些尴尬地掩唇咳嗽一声,道:“看那方向应当是禁地附近,谷中禁地历来禁止本门弟子踏足,师父师叔不在,我也不好违背谷中规矩贸然前往。还请各位同门稍安勿躁,那兴许只是林中鸟兽躁动,并非什么大事。”
为了安抚门中弟子,路远之只能轻描淡写将此事揭过,可他心里还是隐隐揣着忧虑——他不清楚禁地中到底藏着师门什么大秘密,后山的异动又是因何而起,只是如今师父师叔皆不在谷中,他便是逍遥谷中这数十弟子的第一道防线,万万不可马虎大意。
他还是决定暗中前往禁地附近一探究竟。
倾城被白竹衣留在谷中,每天除了等就是等,也不见代月或是白竹衣有回来的意思,早就等得百无聊赖,因而探秘禁地这等刺激之事,她既然知道了,就没有理由不参与一下。
纵使师兄坚决反对,那也没用。
倾城还是死皮赖脸跟在路远之身后,如愿以偿来到了逍遥谷后山。
这后山因为有禁地的存在,一向不允许门中弟子踏足,倾城同师兄亦是第一次来,二人一路沿着山间小径,直奔禁地方向而去。
一门之禁地应当是个什么模样?倾城阅话本无数,按照书中那些门派禁地的描写,禁地可能是个两人高的山洞,洞门口挡着道千斤重的石门,非持掌门信物不可使其挪动分毫;或是一片布满浓雾的密林,林子入口有诡异的阵法,寻常人不得破阵要领,就会被永远困在迷雾之中。
于是当她看到那不起眼角落中一块不大的石碑上刻着的“禁地”二字,不禁大失所望。
“越过此碑便是禁地,我们不能再向前进了。”路远之举起胳膊拦住有些跃跃欲试的倾城,生怕她会乱来,“一路走来并未见到什么异常,大概是我们多心了。”
“师兄,你就不好奇禁地里面是什么?”倾城眼巴巴朝里观望,心里猫抓似的好奇,来都来了,不去看看就打道回府实在不是莫女侠的风格。
路远之可太了解这个师妹了,他一把拎住她的后领,将人往回拖:“有你师兄在的一天,你都休想忤逆门规偷入禁地,快跟我回去。”
倾城被衣领勒住脖子,被迫倒着退了两步,眼看着离禁地越来越远,她张牙舞爪地嚷道:“师兄,你不能用武力压迫我,不然等师父和师伯回来了,我要你好看!”
路远之根本不吃她这套,硬生生将她拽离了禁地。
师兄妹俩一路拉扯打闹,不知不觉已经偏离原本小路,绕进了后山的林子里。
这林子应该鲜少有人踏足,草木葱郁,肆意生长,两人在深山老林里来回转悠,没能找到回去的路,反倒发现一片寸草不生的空地,空地正中立着一块巨石,石上剑痕斑驳,观其深浅程度,定然出自高人之手。
路远之手抚剑痕,目中俱是惊叹之色:“这样深的剑痕,逍遥谷中恐怕只有师父才能做到了。”
倾城灵光一闪:“难道这里是师伯的闭关之地?”
“想来应该没错。”路远之绕着剑石转圈,越看越心惊,“师父这些年几乎都在闭关练剑,由石上剑痕来看,师父的剑意已经越来越深了。”师父尚且如此努力,身为弟子的路远之只觉无比汗颜,心中钦佩之意更胜。
倾城并不关注萧毓的剑术如何,她想到后山异动,恍然大悟:“这么说来,异动很有可能并非源于禁地,而是来自此处。”
路远之心领神会:“是师父回来了。”
倾城一想到代月可能同萧毓在一块,便按耐不住心中的急切,匆匆向前寻找萧毓踪迹,边走还边抱怨:“师伯怎么回来了也不入谷说一声,倒先在这练起了剑。”
却听身后“扑通”一声,倾城疑惑回头,正看见路远之直挺挺栽倒在地,露出了他身后所站之人。
倾城蓦地瞪大双眼:“师……”
可她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便觉脑后一痛,瞬间失去了意识。
白竹衣快马赶回谷中时天刚破晓,他乘着蒙蒙天色径直来到倾城的院落,可房中空无一人,被褥都整齐叠放,只有桌上放着杯已经凉透了的茶。
倾城竟彻夜未归!
白竹衣心底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他匆忙去往路远之的院落,发现这里情况与倾城屋里一般无二。
这师兄妹俩一块儿做什么去了?
白竹衣强压住心中的不安,将逍遥谷上上下下翻了个遍,倾城常去的吃喝玩乐之地、还有周边的药圃菜园,都不见这二人身影。门中弟子口径倒是一致,都说已经好几天不曾见过路师兄和莫师姐了。
难道是萧毓回来,将他二人绑走了?
可这一个是他徒弟,一个是他师侄,且二人并不知晓他曾经杀害代云深的恶行,为何偏偏要将他们带走,这岂不是会打草惊蛇暴露自身?
白竹衣心头忧虑愈发强烈,他原本认为最是安全的逍遥谷,因为萧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