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一听此言,自然是喜出望外,立刻就想要冲进屋里看看白竹衣,可师父的手还稳稳按在她的肩膀上,令她动弹不得。
“师父不愧是当世第一神医,什么样的病人到了师父这里,死的都能给医活了。”倾城知道自家师父在想什么,抬手拽拽他的衣角,先行使出撒娇大法,“师父,你就让我看他一眼,然后你有什么想问的,我都告诉你好不好?
萧霈轻哼一声:“少拍我马屁,他现在还没醒,有什么好看的?倒是你,自己什么身体状况不知道吗,还跑到我院子里吹风?”
倾城趁机问:“那他什么时候才能醒啊?”
“好在这小子底子不错,又连续服用了几日的五行培阳丹,心脉不至于完全破损,为师这才能把他从鬼门关给拉回来。性命虽说是保住了,但具体何时能醒,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萧霈习惯性地把病情给陈述一遍,这才发觉不对,问话之人是自家徒弟,又不是什么病人家属,“你跟他又没有关系,在这瞎问什么,走走走给我回屋里躺着去。”
“怎么没关系,我同他一路出生入死,也算是患难与共的战友了,问两句又怎么了。”倾城被师父拽起来强行往自己房间送,没能见到白竹衣,她心中还是十分不痛快,侧过头偷偷给路远之使了个眼色。
路远之挠挠头,没看懂。
倾城“哎呀”一声,没想到师兄如此木讷,看来只能自己来了:“师父,刚刚大师兄说,师伯有事找你。”
路远之:“我没……”
倾城嘴快,将他的话堵了回去:“听说师伯都找你好几天了,想来是有什么急事,你快过去看看吧。”
萧霈看向路远之,满脸狐疑:“师兄没事找我做什么?”
路远之只能同他打哈哈:“这我也不清楚,要不您亲自过去问问?”
师兄妹联手将萧霈给诓走了。
师父的背影一消失,倾城立马调转方向,奔向萧霈的房间。路远之在后面连连嘱托:“我的小姑奶奶,你慢点,人就躺在那,又飞不了。”
是飞不了,可倾城一刻也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马上看见他。
必须亲眼看见他安睡的睡颜,亲耳听到他平稳的呼吸,才能令倾城能真实地感受到——他的确还活着。
萧霈的房中仍是一股浓得几乎有些呛人的药味,倾城自小就讨厌这种味道,因而最不爱靠近师父的房间。但此时她也顾不得了,一个箭步便冲到白竹衣床前。
白竹衣此刻正安静的躺在床上,脸色很好,甚至比倾城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要好,白里透着红,神情舒缓,长长的睫毛小扇子般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倾城蓦地想起那日他在白家受刑晕倒后,也是这样安静地躺在床上任她揉搓。于是鬼使神差般,倾城伸出手,再次盖在那睫毛之上,感受着手心酥酥麻麻的颤动,她忍不住低头笑了。
可惜这次,床上的人没有再问她“你在笑什么”。
一旁的路远之察言观色,见倾城这个傻笑的样子,明白她大抵是一头栽进了爱情的洪波中。好在对象是床上这位,自家师妹也不算吃亏。
身后有人清了清嗓子,路远之回头一看,是去而复返的萧霈。这位的怒火可不能自己一个人承担,路远之正欲开口叫倾城,便被萧霈捂着嘴给拽出了屋。
萧霈也不含糊,开门见山:“里面那两个,怎么回事?”
路远之看天看地看风景,斟酌了半天说辞,选了最委婉的那套:“小师妹恐怕是,红鸾星动了。”
“去他的红鸾星,我这就把她的红鸾星给砍下来,看它还敢不敢动。”萧霈嘴里放着狠话,自己却只是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在院中转了两圈,“床上那个,什么来头?”
“那位是临川白家少主,江南三公子之首的‘言公子’白竹衣。”路远之瞄着萧霈脸色小心答话,生怕他气急了不去砍师妹,而是先拿自己开刀。
萧霈一听白家,脸色就沉了大半:“什么?这小子是白鹤轩的儿子?早知道我就不应该救他,让他死了算了。”
路远之不知师叔与白家主有什么仇怨,只得垂着头装哑巴,害怕自己再说错什么话。
萧霈可不愿放过他,自己气了一会,又问:“那倾城跟他是怎么回事?是何人出手将她打伤?”
路远之便将他们一路的遭遇原原本本转述给了萧霈。
“……我当时正在姑苏办事,霍掌柜一收到徐掌柜的信,立刻叫上我快马加鞭往永州赶。幸好出发得及时,半路上就捡到了师妹跟白公子,您是没看见这二人当时那惨兮兮的模样呐……”
“所以说,是谢家的小子打伤了倾城?”萧霈不愿听他后面啰啰嗦嗦的长篇大论,一挥手将他打断,“好个谢广闻,我同他还算是有点交情,他竟然纵子伤我徒儿,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哎师叔,别急别急。”路远之了解他的脾气,他若是出谷,不将外面闹腾得鸡飞狗跳是万万不肯回来的,此时须得以安抚为主,“这白公子现下未醒,师妹免不了还要为他伤心伤神,这种时候师叔可万万不能离谷。”
萧霈这才想起来,谷中还有一个想拱自家白菜的白家小子。
他伸出胳膊气鼓鼓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