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没想到她要说的竟是这些,微微一怔,骂道:“你放屁,谁人不知逍遥谷富得流油,你跟我说家里穷?”
倾城做出泫然欲泣状:“你要是找我要钱,我就把你在这的事情告诉我师父。”
沈星被她闹得心中烦闷,怕不是抓了个活祖宗来!她转身指着这小丫头,恶狠狠威胁道道:“不许跟我提你师父!”
倾城赶紧趁火打劫:“那沈前辈,这赎金……”
沈星没好气地打断她:“本来就没打算收你的。”她继续向前走,嘴里小声抱怨着:“说了一年只干一单,那白家小子给的足够寨里一年的花销了,偏要节外生枝。”她停在房门前,回头瞪了倾城一眼:“还是你这个麻烦。”
倾城一听不要赎金了,欢天喜地地跟着沈星进屋:“沈前辈,其实我一点都不麻烦,你们的事师父酒醉中同我说了无数遍了,是他一心爱慕你,但你从未答应过他。”
见沈星神色复杂,倾城心道坏了,好像嘴快说错话了。她小心地察言观色,试探发问:“莫非,此事另有隐情?”
沈星反倒没有发怒,只是摇摇头,叹了口气:“没什么隐情,不过是一些江湖上的人云亦云,很多事,假的都能传成真的。江湖上大多传闻,人们只愿听他们想听到的,终是以讹传讹,好没意思。”沈星从架上瓷瓶中拿出一枚丹药递给倾城:“这是麻沸散的解药。”
倾城就水将解药服下,立马觉得浑身上下舒服多了,溜须拍马的话张口就来:“沈前辈这麻沸散实在精妙,晚辈完全没能发觉就中了招。”
沈星冷笑一声,讥讽道:“你的那个含笑九泉也不错啊,堂堂鬼医弟子,竟然到我这寨中吓唬小孩子来了。”
“晚辈可不敢在毒娘子面前班门弄斧,只是那小孩张口爷爷闭口爷爷,我听不惯,给他点教训。”倾城闻言只嘿嘿一笑,大咧咧找了把椅子坐下,“况且,沈前辈在此坐镇,想来没叫他吃什么苦头。”
“我们清凉寨中俱是粗人,自然比不得你们这些名门弟子知书达理。”沈星虽嘴上这么说,心中却开始思索:这孩子整日与那些人厮混,的确不学好,改日得给他找个先生,学些道理。
倾城发觉沈星是个嘴硬心软的脾气,于是更加肆无忌惮,开始八卦起那些陈年旧事:“那沈前辈当年为何要离开名门,到这山寨中做山匪啊?”
沈星端茶的手一顿,反问:“这里有何不好?在逍遥谷时,我研究那些毒药就是离经叛道,为江湖所不齿。到了这里,没有人说那些闲言碎语,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听起来也有些道理,不过如今的逍遥谷可不同啦。”倾城一提起逍遥谷就满脸自豪,“现在师父的鬼医之名可是响当当的,人人惧怕,可没人敢说这些闲话了。”
沈星回忆起旧日逍遥谷的一切,心头微动,忍不住打听:“二位师兄这些年还好吗?”
倾城知道沈星心中还是记挂着师门的,笑答:“我师父他可好啦,开心了就收几个病人进来治治,不开心了就去找以前的仇人挑事。想教训他的跟想找他治病的都在谷外排了老长的队,没事就打一架。”
沈星闻言也跟着笑了:“不愧是二师兄。”
“至于师伯嘛,近来都不怎么见得到了。”倾城掰着手指头算算,“一年也就能见到两三次,其他时间都把自己关在禁地中闭关。”
“大师兄自从败给白鹤轩,便着了魔一般修习剑术。”沈星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本是至交好友间的比武切磋,何必如此在乎输赢。”
倾城跟着摇头喟叹。
二人正回忆着逍遥谷往事,门外有人敲响了房门:“阿星,我回来了。”听声音,正是那个抓倾城回来的山寨老大。
倾城若有所思地看向沈星,一双眼睛闪烁着八卦的光芒。沈星有些尴尬地清清嗓子,解释道:“是我相公,唐峰。”起身去开门。
唐峰打眼看过去就是个相貌平平、有些五大三粗的汉子,沈星与他站在一处时,其实是极不般配的。沈星年轻时也是江湖中有名的美人,美人可以配翩翩少侠公子,可以配乱世英雄枭雄,却怎么也想不到,配了这样一个既不英俊也无名望的山贼。
倾城这厢还在审视唐峰,唐峰也看向了她,倒是一贯地没什么表情。沈星朝他抱怨道:“你这次可是给我绑来个大麻烦。”
唐峰的眉目才带了些笑意,答:“我认识她的招式,与你当年所用一模一样。我想,已经这么多年了,你可能会想知道一些家里的事情。”
倾城这才明白,原来他将自己抓来并非为了讹诈赎金,而是认出了她与沈星一脉相承的武功路数!
沈星显然也没想到这层,愣了一会,低下头微微扬起唇角,嘴上却还不承认:“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你最近总是望着佩剑出神,我看得出。”唐峰的声音不算好听,甚至有些过于低沉,但他同沈星说话的时候,语速很和缓,充满了令人安心的味道。
如此看来,沈星与唐峰之间确实是情意绵绵。作为眼前温情的唯一受害人,倾城决定发声为自己讨回公道:“那你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非要用这么粗鲁的方式,我一个小姑娘娇娇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