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是心中如何想,二人面上没有表露出一点。
容祁说。
“你呆在上面,我下去看看。”虞菏对晏青扶自然不喜,何况她手里有巫师,必定也知道晏青扶是转世而来。
晏青扶点点头,容祁刚要下去,却听得车驾前一道声音响起,竟是虞菏已到了近前。
“八王爷,颜小姐,一路周折劳顿,可是辛苦了。”
虞菏朗声一笑,自车驾外喊他们。
这便是晏青扶不想下去,也必定要下去了。
二人对视一眼,晏青扶将包扎了伤口的手藏在衣袖里,与容祁一道下了马车。
西域女帝虞菏今年才四十上下,保养极好,皮肤细腻面色红润,一身黑色的龙袍穿在身上,为她本锋利的眉眼更添了几分暗沉,让人见了望而生畏。
晏青扶上一次见她尚是五年前,如今她刚一下车驾,就察觉到虞菏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探究,还有厌恶。
反正虞菏五年前也巴不得她去死,晏青扶淡定地回看过去,仿佛察觉不到她眼神里的杀意。
虞菏怔愣片刻,缓缓收回视线,笑起来说。
“本皇一听八王爷亲自来了,便赶忙迎了宫门外过来,说来本皇与八王爷,也有几年没见面了。”
虞菏的话别有深意。
她与容祁用这样的身份见面是第一次,可容祁在九华山的时候,没少被她暗算刺杀。
“几年不见,西域女皇风采依旧。”
容祁一扬眉,仿若听不懂她话中意思,只轻飘飘地落下一句。
虞菏见他不接招,亦觉得试探下去无趣,索性一摆衣袖。
“八王爷,颜小姐,请,本皇在皇宫里为二人备下休息的宫殿。”
向来使臣来访,大多住在宫外的行宫,这虞菏倒是别有用心,将他们的住处安排在了宫里。
容祁心中有了计较,当下也没多说,与晏青扶一道,跟在虞菏身后入了宫。
此时天色已晚,皇宫中自亮着宫灯,西域皇宫本就与大昭的红墙绿瓦不同,昏沉的夜色下,更凸显出几分压抑与冰冷,如藏在暗色里的毒蛇一般,仿佛在隐匿着伺机出手。
晏青扶自走进西域皇宫起,心里便似沉沉地压着什么,总觉着不舒服,她跟在容祁身侧,刻意避开离虞菏远了些,才算把她身上那股犀利让人厌寒的气息压了下去。
容祁一边与虞菏说着话,一边不动声色地伸手反握住晏青扶,温热的指尖顺着递到她手里,晏青扶动了动僵硬的手指,任他握住。
虞菏正自前面走着,忽然像是有所察觉一般,回过头看了一眼,嘴角掠出些笑。
“八王爷与颜小姐还不曾大婚便感情甚笃,让人瞧了好生艳羡。”
虽面上瞧着是赞许,可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讽刺,还是显露出了虞菏的意思。
容祁面上的笑登时消散,眼神凉凉地扫过虞菏一眼。
“本王记得女帝后宫曾有一绝色夫侍,纵然早年许过其他人家,女帝亦是对其盛宠万千,又何必艳羡别人。”
他辛辣的话将虞菏后宫那点遮羞布扯开,顿时跟在身后的西域臣子面色都齐刷刷地有些难看。
岂止是许过人家?
那位夫侍与自己原先的妻子相爱得很,是他们女皇瞧中了人,君夺臣夫,硬生生把人抢进宫里封了贵君。
直逼得那位臣子在御前不堪受辱撞柱而死。
此事曾沸沸扬扬闹过一阵,西域百姓因着这件事对这位女皇可是有微词得很,后来贵君身死,才算慢慢压了下去。
谁知被大昭的王爷一来就扯开了说。
臣子们面色赫然,有人蹙眉看了虞菏一眼。
大昭的王爷和谁恩爱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女皇还真是喜欢多管闲事。
被容祁提及往事,虞菏面上显然有些挂不住,却又不能当众发怒,只得勉强笑了笑。
“本皇看……”
“还有西域皇储虞芷殿下,去年在京城曾对城东的鳏夫死缠烂打也要把人纳进后宫,女帝与皇储的眼光,还真是如出一辙。”
如出一辙的让人不耻。
顿时西域臣子面色更难看了些。
这大昭的王爷怎么对他们西域这点破事如此了如指掌。
容祁语气极淡,又仿佛带着无尽的讽刺。
“与女皇和皇储感天动地的情爱相比,本王与颜小姐怎么称得上一句让人艳羡。”
虞菏顿时语塞,暗暗瞪了容祁一眼。
他仿佛不觉这视线,继续道。
“只不过是因为颜小姐一入了西域皇宫就觉得不大舒服,仿佛撞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本王担心,自得照拂一二。”
“西域皇宫哪有什么脏东西,八王爷不要信口雌黄。”有臣子终是忍不住开口道。
“可不止鬼怪之论能称为脏东西,这皇宫里瞧着暗沉沉的,连本王看了都觉得不舒服。”
虞菏怒极反笑。
“颜小姐巾帼女子,还能害怕我这西域皇宫,难不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面对?”
众目睽睽之下,晏青扶眼神一动,眉心蹙了蹙,仿佛的确有些惊慌,又为虞菏的步步紧逼而觉得不适,她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