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西域的事情了,于大夫就在长街寻了个医馆,整日为百姓们看病抓药。
晏青扶过去的时候,于大夫正好忙完手头上的事情,一见是她,面上带了些笑。
“颜小姐。”
“于大夫。”
晏青扶稍稍颔首,随后说明来意。
“今日过来,是有件事想过问您。”
“颜小姐但说无妨。”
于大夫见她神色略有为难,当即了然,带着她走去了后院。
“今日去一位小友府上,遇着了一盆极好看的花,本是好奇往前看了看,不小心被倒刺勾着划伤了手,虽然无大碍,但还是想请大夫看看,这伤口处可有毒?”
指尖被惠安公主用上好的药敷过,此时已然不流血了,只一个细细的伤口。
于大夫听她说着,没敢怠慢,拿出一方帕子搭过去,细细看了一眼晏青扶的手指。
“伤口用的是上好的药,血色也并无不对,应是无毒。”
于大夫思忖片刻,说道。
“倒不知小姐被什么花的倒刺勾了?”
“这花咱们大昭不常见,我才被吸引着看了一眼,若我没认错,应当是西域的垠花。”
西域垠花?
于大夫面色隐隐一变,蹙眉道。
“还请小姐移步屋内,我为小姐扶脉。”
西域垠花有毒,寻常人家若养着,一般是要掐断有毒的枝叶,只留下花的。
但面前站着的是晏青扶,他也不能确保这养垠花的人家里是不是对这花做过处理,自然不敢轻慢。
直到在屋内,于大夫细细地把了脉象,才轻轻松了口气。
“小姐脉象平稳,并无不妥。”
这便是能确定无毒了。
可既然无毒,为什么惠安公主要费心思将垠花染了色变作遥月骗她?
晏青扶心中隐约觉得不对劲,又想起她被倒刺勾着,那几乎染了半张帕子的血。
“这……”
“不过垠花的倒刺极厉害,小姐若被勾着,想必要受些苦了。”
于大夫这样说,晏青扶才放下心。
“说来垠花,不知道大夫可晓得遥月?”
“小姐问的是,章城的遥月?”
“是,不知道遥月除却粉色,可还有别的颜色的花种,是否容易和垠花混淆?”
“小姐这话说的奇怪,两种不同的花,连生长的地方都不在一起,怎么可能会被混淆?”
于大夫一语点醒梦中人,晏青扶了然,猜测着这次只怕是惠安公主故意骗她的。
可骗她又图什么?
要说下毒,偏生于大夫探不出来。
还是惠安公主觉得她不认识垠花和遥月,所以有恃无恐地摆出来,生怕她不发觉西域的痕迹?
晏青扶心思百转千回,面上笑着跟于大夫话别。
从医馆出来,她坐上马车,就要往王府而去。
才走了没一会,她正在车上想着事情,忽然马车急匆匆地停了下来,外面安静了片刻,有人低着头行礼。
“颜小姐,太妃娘娘有请。”
太妃?
晏青扶愣了愣,才想起这位太妃就是上次她和宁婳在宫内遇见的那位太宗的妃子。
容祁的养母。
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和太妃一向没有任何往来,太妃怎么知道她今天出门,还精准地在长街外拦住了她?
晏青扶心下想着,走下了马车,给车夫吩咐了两句话,车夫驾着马车离开,晏青扶跟在婢女身后,去了太妃的住处。
太妃院子里静悄悄的,听不见半点声响,近身伺候的人都谨小慎微的厉害,见了她也只是无声地福身行礼。
没人愿意触这位失心疯太妃的霉头。
跟着婢女进了屋子,最上面的软榻上,太妃正坐在那,见她走进来,施施然喊人关了门。
“太妃娘娘万安。”
到底算得上是长辈,晏青扶也没怠慢,低头福了福身。
太妃斜斜瞥过去一眼。
“本宫记得,你和八王爷有婚约在身,是他半年前亲自去皇宫要的圣旨赐婚?”
“是。”
晏青扶稍稍颔首,觉得这位太妃多少有些来者不善。
“抬起头来我看看。”
上面安静了片刻,太妃开口喊道。
晏青扶抬起头,对上她一双意味不明的眼。
但她也未多言,这样看了会,稍稍颔首。
“嗯,坐吧。”
旁边赶忙有婢女为她放好了软凳。
晏青扶也未多拘束,跟着坐了下来。
“我若没记错,你是,颜国公府上的女儿。”
坐下后,太妃开门见山。
“回娘娘,小女是颜国公府上长女。”
“今年夏日,才因为私卖兵器,被贬职,举家流放西北的颜国公?”
太妃慢条斯理地扣了扣桌案,一错不错地注意着晏青扶的神色。
她话说的不好听,但晏青扶没有半分怔然和怒意,抬起眼看向太妃,轻轻应声。
“正是。”
“如此说来,颜小姐也算罪臣之女?”
太妃笑了一声,已然有意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