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仍带着容祁身上独有的沉稳和清冽,但又因为此时皇宫中的乱象,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而多带了几分察觉不出的温柔。
二人就相拥在周身杂乱又无序的混战外,依在角落里,并不惹人注意,直至晏青扶在他脊背上,察觉出几分颤意。
“你……”
她刚从容祁颈弯处抬起头,就注意到他苍白的面色,和身上隐约的血迹。
她本以为这血迹是旁人的,可如今看见容祁的神色,和她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中气不足。
“你受伤了?”
她顿时心中一紧,目光下意识地掠过容祁身上,才在他后背处看见那一块伤口。
陆行不是说他没事么?
“不是什么大伤,等此事了回王府包扎一下就是。”
容祁温声安抚她。
“是不是因为……”
她乍然便又红了眼眶,想起虞为在密室里说过的话,晏青扶抿了抿唇,只觉得心口细细密密地掺了几分疼意。
如果不是因为她一时不察被姜溯算计,如何能引得容祁出城然后受伤?
还在正大门站了这么几个时辰和姜家周旋。
“不是你的错。”
一看见她的神色,容祁就知晓她在想什么,他稍稍叹了口气,还是伸手抚了抚她的发。
“我救你是应该的,小九,永远别因为这些对我愧疚。”
晏青扶摇摇头,心中一时乱得很,从他怀中站起来,又伸手去抓他。
“先回王府。”
这伤口已等了好几个时辰了,若再不包扎,他只怕会撑不住。
“等前殿的事……”
“陆相来了。”
容祁和译岸的声音落到一处,容祁的话说到一半,极自然地转变了话头。
“译岸,告诉陆相,本王身上有伤,不便在前殿多待,这边所有事宜及善后,就都有劳陆相处理。”
吩咐完这些,容祁才转头,唇角勾起些笑,他上前拉了晏青扶从正大门离开。
王府内姚太医早得到了消息,守在容祁的院子等他回来。
一见进来的两个人相携着,姚太医懂规矩地低下头。
“王爷,颜小姐。”
“王爷受伤了,你快……”
晏青扶刚松开手,就看见容祁的脸色越发莹白,还踉跄了一下,似乎站不稳一般。
难道真伤的很重?
晏青扶未来得及多想,又上前扶着容祁坐到软榻上。
姚太医恭恭敬敬上前,看了一眼。
“还请王爷除去上衣,好让臣为您清洗伤口上药。”
容祁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如玉的手一勾,去扯腰封。
明明是伤着,面色也孱弱得很,偏生他慵懒地倚着软榻,那清隽俊逸的面容上平添几分漫不经心,白皙的指节跳动着,从腰间扯下腰封后,紧接着去脱外袍。
本身是随意的动作,由这人做起来,却偏生多了几分矜贵和……勾人的意味。
晏青扶下意识地就别开眼,不自然地低下头。
“我先出去。”
“等等。”
才走了一步,就听见容祁轻轻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我不习惯太医上药。”
这是什么意思?
晏青扶清了清嗓子。
“我去给你叫译岸过来。”
“也不习惯译岸。”容祁紧接着慢条斯理地说。
“我一向不喜欢男子近身伺候,也不习惯……”
腾的一下,晏青扶心头浮起些薄怒和道不清的别扭。
不喜欢男子伺候?
那是什么意思?
难道之前在院子里伺候的都是婢女?
她顿时冷笑一声,语气生硬又冷淡地说。
“王爷连受着伤都不忘享受美人在侧,也罢,我这就去寻个貌美侍女来给王爷上药。”
说完,她抬步要从屋内离开。
容祁好整以暇地看了片刻,忽然抬手扬起一阵掌风,将门带上。
“药留着,你下去。”
姚太医闻言,顿时拎着药箱就溜之大吉。
屋内剩下两个人,容祁才朝她招手。
“过来。”
晏青扶转过头。
“不是要貌美侍女么,我不去找,王爷这伤怎么处理?”
这话怎么听怎么生硬,容祁也未料想自己随意一句话,倒让她想到什么貌美侍女身上。
他顿时哑然失笑。
见他半晌不说话,晏青扶转头又要走。
容祁眼疾手快地从软榻上下来,走到她面前。
“是不习惯王府所有下人近身伺候,不分男女。”
他耐着性子解释。
宽大的手掌在夏日也泛出几分热意,容祁一手牵着她又坐回软榻。
“往昔受伤大多是我自己处理,但如今伤在后背,倒要有劳青相了。”
腰封不在身上,松松垮垮的外袍挡不住什么,他内衬稍稍褪开,便看得见那白皙的胸膛。
可晏青扶哪近身这样给别人上过药?
“你还是……”
她犹犹豫豫地想让容祁叫姚太医回来,但话说到一半,容祁就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