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祁扣住她的手腕,将那一碗荷叶粥端到她面前。
晏青扶只能老老实实地用了早膳,才从王府一路去了宁家。
听见了是她来,宁夫人凝重的面容才略有缓和,笑着将她迎了进去。
“颜小姐,婳儿她有些固执,我和老爷也劝不得,她一向与你交好,还请颜小姐帮着劝说两句。
虞为并非完全靠得住的人,何况如今圣旨都下了,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
直到她走进宁婳闺房前,宁夫人还是拉着她,轻声嘱咐了一句。
宁夫人一脸江南女子的婉约,连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话音里充满了对宁婳的担心,眼眶微红,一看就是刚哭过。
“夫人放心。”
她稍稍福了福身,才转头推开门。
宁婳正坐在床边愣神,一看来人是她,先是眼前一亮,紧接着就哽咽着喊她。
“沁儿,你也知道了。”
晏青扶心下略微一叹,走上前捏起帕子为她拭了拭眼角的泪,才说。
“我也没想到宫中圣旨下的这么快。”
“皇上今日叫了爹爹去御书房说此事……说明里暗里,似乎有敲打宁家的意思。”
宁婳轻声说着,往昔透亮的眸子里尽是难过。
“你是说……”
“皇上似乎知道……我和虞为……”
宁婳欲言又止。
但容瑾怎么会知道宁婳和虞为的事?
私相授受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宁家瞒的严实,一向没有外人知晓。
可在这样的情况下,容瑾竟然还能知道这事。
难道是……
“虞为?”
她下意识地说出声。
虞为和姜溯有牵扯,中宫皇后就是姜溯的嫡姐,姜溯知道,颜芷音知道,姜浅未必不知道。
可就算知道了,容瑾却还执意要宁婳入宫,这目的就更清楚了。
他要的是一个宁家在后宫的牵连和软肋,要的是拿捏宁家。
宁家只有一个嫡女,那这个软肋,就只能是宁婳。
“我不想让爹爹为难,也不想事情传出去丢宁家的脸面,但我……我是当真喜欢……”
她是当真喜欢虞为。
那个自在又潇洒的男子,不羁倜傥,和所有圈在礼仪和礼教束缚的公子们都不一样。
她宁婳是大草原上养出来的将门女,文绉绉的书生配不上她,她要的是一个博识不傲慢,又有眼界的夫婿。
“圣旨下来,虞为可来过宁家了?”
“圣旨还没传遍京城,他应该是不知道此事的。”
宁婳摇摇头。
“但我也想清楚了,到底门第和圣旨是我们跨不过去的鸿沟……”
她话音顿住,咬了咬唇,才又似乎艰难地说。
“如果等他来……我便和他说清楚,断了吧。”
晏青扶稍稍沉默下来,顿了顿,也只能出声安慰宁婳。
想必皇帝也是看出宁家的想法,怕在殿选的时候出了岔子,才提前下了圣旨让宁婳入宫。
这圣旨打的人措手不及,还没等宁家反应过来,就已经没了对策。
事到如今,宁婳除了和虞为断了干净,想必也没有其他办法。
宁婳一边说着,心中越发觉得难过,抱着晏青扶哭了好一会。
晏青扶无法,也只能一边安慰着人,一边在心中又思索着这事。
到了快午时,宁夫人留了午膳,晏青扶用了膳,直到看着宁婳心情略有好转,才从宁家离开。
她坐上王府的马车,一路顺着长街回去。
宁家在长街的最西端,回王府几乎要横穿整个长街,她顺着帘子往外看去,直到马车走到烟满楼,她望见一道熟悉的影子。
“停下来。”
她眼神一顿,喊停了车夫,目光定定地看着虞为走进烟满楼。
上次颜芷音告知她,虞为和姜溯在烟满楼相识,她先入为主地以为虞为是个常年浪迹花间的浪荡子。
可回去仔细一想。
她和虞为最初见面,就是被他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样子给骗了。
明明和她的初见都是被虞为精心设计过的,那和宁婳呢?
他和宁婳初遇的那日,本就不该出现在云台山。
再加上明知道她是待选的秀女,还屡屡和她亲近,在圣旨下了之后,却又像人间蒸发一样,没再去过宁府。
能出现在烟满楼,她可不认为虞为的消息闭塞到这般程度,一连过了半日都不知道圣旨的事。
可如果他来烟满楼不是为了流连花间的风流……
晏青扶眼神蓦地一顿。
是了,烟满楼除了是长街最大的烟柳巷子外,各地的消息,各样的人,这也是最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