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徐家在盛京站稳了脚跟,又随着薛子渡入宫,冯宝文考取了功名。
整个徐家也跟着水涨船高,玉团儿几个侄子受冯宝文影响,学习之风大为改变。
徐家借此机会,慢慢脱离了商户身份,督促家中子弟开始走仕途。
她家亲戚差不多都来了盛京城,家里就母子二人,若是冯宝文的同窗好友来访,也必然会提前下帖子,不会贸然上门。玉团儿一时想不到,这会会有啥客人来访?
秦觅安抚道:“家里既是有客人到来,你还是先回家招呼客人吧!”
“儿孙自有儿孙福,宝文那孩子做事有分寸,他知道自己该干嘛,你就少操心一些!”
玉团儿抱着顽皮好动的薛小宝,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说这孩子小时候,都粉粉嫩嫩可爱的不行,怎么越长大就越愁人呢!”
她现在是一看见冯宝文,那火气就噌噌上来。
秦觅将孩子抱了过去:“好了,快别抱怨了,满盛京城不知多少人盯着你家宝文,那孩子踏实能干,真要让人上门说亲,只怕你挑都挑不过来,还怕他娶不上媳妇?”
这倒是真的,玉团儿一直担心,冯宝文像他爹冯旭一样,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看不起人。
冯宝文从小到大,没少被他老娘明里暗里的敲打,性子沉稳半点不像冯旭,倒是像徐家老太爷多一些。
玉团儿在秦觅这里一顿吐槽,心里郁结之气散了不少,这才带着下人回府去。
她一路上想着,莫不是徐家哪个远亲过来了,怎的她娘也不与她说一声。
当她踏进院子,见着来人之后,整个人瞬间脸色大变。
“冯旭?”
多年不见,冯旭头发都带了几丝花白,面上倒是意气风发,叫玉团儿心中不解,瞧他这神色,该是过得很好才是,怎的头发都白了呢?
冯旭见到玉团儿的瞬间,也是大吃一惊。
这个带着儿子一走就是十年的女人,他原以为她会同自己一样,面容缟素容颜苍老,毕竟一个妇人带着儿子,家里没个男人支撑,日子不是那么容易。
没想到,玉团儿不仅没有变老,反而变得皮肤白皙,面色红润,身形也很是窈窕,这样的妇人,别说是冯宝文的娘了,说是他姐姐,都没人怀疑。
她....她怎么能过得这么好?
“你....你怎的没从前那般黑了?”冯旭心里有很多话想说,憋了半天,最后出口的却是这么一句话。
玉团儿拂了下袖边,淡然笑道:“因为我没有男人婆母要伺候,更没有啥大姨子小姨子给我找麻烦,儿子又教养的好,日子过得顺心如意,这气色自然就好了!”
她从前最是忌讳人家说她黑,后来江九儿说她肤色可以调理,她还半信半疑。
到盛京城安顿以后,江九儿果然就给她配了方子内服外敷,开始调理。
后来酒楼生意越做越大,还在盛京城开了几家分店,人人见她都得唤一声徐大老板。
脱离了从前冯家那些烦闷,日子过得顺心,又没人与她找麻烦,气色渐渐好了起来,皮肤也跟着养白了。
待年纪稍大一些,身体开始发福,秦觅那会刚生完孩子,也忙着塑形,便带着她一起打拳健身,慢慢的,身形也跟着练得极为窈窕。
如今的她,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整个人自然是由内到外,都带着不一样的神采。
冯旭喉头一时酸涩,当初徐家不过是个商户之家,压根配不上他,要不是看徐玉团嫁妆丰厚,他压根不会娶她。
没想到,十年不见,徐玉团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过得风生水起,再见面,已经是他不可仰望之人了。
“你怎的突然来了盛京?”
时隔多年,玉团儿早没了从前愤恨,看在他是冯宝文亲爹的面上,她也不想处处与他针锋相对。
冯旭见她言语之间很是平和,丝毫没有看不起他,或是存心讥讽打击之意,一时也是感慨万千。
要知道,从前的玉团儿,就像只随时准备与人吵架的斗眼鸡,说话尖酸刻薄,丝毫不肯让人。
要是早些年,她也如今日这般通情达理,他们也不至于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张大人年底回京述职,提前安排我过来替他打理一些事务,我便提前过来了!”
冯旭因着当年乌蛮人入侵不曾逃跑,又陪着张文耀度过最艰难的善后工作,算是与张文耀共过患难之人。
玉团儿带着儿子离开后,家里变得乱糟糟的,翠娘成日与冯老太吵闹,宝金也跟着不学好。
他日子过得堵心,便一门心思扑倒了公事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