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康五年。
靖远侯府老夫人七十大寿,一时府门大开,迎各方宾客。
一众妇人正围着靖远侯老夫人说话,就听有人来报:“陈国夫人到了!”
靖远侯老夫人顿时一脸喜色,起身便要去迎。
其余夫人也纷纷起身,跟在了靖远侯老夫人身后。
众夫人远远见一个身形窈窕,面色娇艳的女子,如云中仙子一般迤逦而来。
“都是阿觅来的太晚,劳老夫人前来相迎,真是过意不去的很!”秦觅上前搀扶着靖远侯老夫人笑道。
靖远侯老夫人拍拍她的手道:“老婆子哪年不做寿?我听人说你去了昭觉寺见老道长,还想着不来了,不想,你还赶着时间过来,倒是让老身觉得叨扰了!”
两人说说笑笑好不亲热,叫一旁的诸位夫人羡慕不已。
坐在末尾角落里的一个妇人,见到秦觅的瞬间怔了一下,随之又揉了揉眼睛,眼里有些难以置信。
她忍不住又看了秦觅几眼,这才小声问身边一位夫人:“五嫂,敢问方才进来那位夫人,是啥来头?”
“怎的老夫人对她如此喜欢,我瞧着其他人也对她很是敬重?”
赵彦之的夫人林氏一脸羡慕道:“她呀!便是长公主的义女明月郡主,定国公的夫人,先帝亲封的陈国夫人。”
“今上和永乐公主的养母,你说她这样的身份,单单哪一个拎出来,不得叫人敬重,遑论是集如此多荣宠于一身?”
那妇人神情越发复杂了:“原来是陈国夫人,听闻薛大人从前流落在外,曾经在通州暂居,这事....可是真的?”
林氏点头:“听说是这样,说来与我家夫君,还有你们秦家似乎都隔着不远。”
“据说薛大人当年流落在某个村子里,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我问过我家夫君,他总说不甚清楚。”
“可惜我自幼在盛京城长大,竟是无缘与薛大人夫妻俩相识于微末之时。”
林氏神情满是遗憾,身边妇人听得越发心惊。
她之前就觉得,陈国夫人似乎在哪里见过,如此倾城之貌,但凡见过,就不可能忘记的。
这会儿林氏一说,她就想起来了。
那是在她与夫君大婚之时,秦觅带着彼时还年幼的小皇帝和小公主,去夫家吃喜宴。
席间,有几个本家妇人,对母子三人各种奚落挤兑,逼得母子三人待不下去,喜酒吃一半就黯然离场。
她当时还是新嫁娘,人人都说,她嫁了秦家最有出息的孙辈,将来必定富贵,对她很是羡慕。
秦冲是秦里正家里最为出色的年轻人,人长得周正,书读得也很好,那时候她心里也很是甜蜜。
那时,村子里的人都不喜欢秦觅,妇人们背地里没少嚼她的舌根。
她心中好奇,借着赶集的机会,见过秦觅一面,只一眼,那模样就印在心里,毕竟那般美貌很难让人忘记。
“赵妹妹?”身边的林氏见她神色恍惚,眉头一皱忍不住提醒。
她其实是不想带赵氏过来的,奈何赵氏和赵彦之是本家族亲,算起来,赵彦之还是赵氏的堂兄。
赵彦之年少读书之时,族里帮忙不少,如今在朝为官,少不得有乡邻前来投靠。
秦冲没赵彦之天赋好,去年才考中,如今在盛京等着,希望能借着赵彦之的关系,托个人情谋个好去处。
秦冲媳妇赵氏回过神来,赶忙收回目光,小心坐好,生怕给林氏惹来麻烦,只是这心里到底是平静不下来了。
林氏见她小心谨慎的模样,心中不由鄙夷,乡下人就是乡下人,上不得大场面。
那厢,秦觅正陪着靖远候老夫人说话。
花厅入口进来一个活泼精灵的少女。
少女出现的刹那,便引来众人侧目。
“舅母,你怎的都不等我就过来了,害我白去一趟府里,都不见你人,才知道你早早便走了!”
秦觅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你个小懒虫,说好晨时出发,你也不看看,这都几时了?”
“你要偷懒,可不能带累我,回头老夫人得说我怠慢了!”
靖远候老夫人笑眯眯道:“小殿下从宫里过来,这路途不免远了些,这会儿戏台子都还没搭好,哪里就迟到了?”
“来来,快过来坐!”
永乐公主小糖宝俏皮一笑,挨着秦觅身边坐下,二人都生得一副好相貌。
众人虽知晓她二人是母女,可这般一看,说是姐妹还差不多。
赵氏见着小糖宝的刹那又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