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一愣,嘴唇微张,却是没有说话。
宸元帝重重叹了口气:“你可能不知道,去年重阳容华受伤,朕去探望她之后,顺道也去看了谨之!”
“那是朕第一次见到谨之媳妇,当时朕第一眼就觉得,这孩子怎么跟你年少之时那般像,活脱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世间事啊,原来一切都是有定数的!”
长公主轻轻啜泣不再言语,她握着宸元帝的手,不知该说什么好。
宸元帝今日似乎谈性极好,他絮絮叨叨接着道:
“驸马那个人我是知道的,他看不上潘怜儿那样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让潘怜儿用了那样的下作手段!”
“早些年为了打天下,你跟着我南征北战,押运粮草镇守后方,弄坏了身子吃尽了苦头!”
“那些年,你到处求医问药,我那时便想,将老五送给你,以后就当你的孩子来养,不想后来你竟是有了身孕!”
长公主忍不住哭出声来:“大哥!”
她从来不知道,宸元帝心中还替她想得那么深远。
“朕自起事以来,为了江山万民,从不曾觉得亏欠了谁,可朕这一辈子啊,唯独对不住明珠和你!”
他眼神幽深黯然:“欠明珠的,朕有生之年都还不起了,可欠你的,当哥哥的要补偿你!”
“待驸马回来后,你便与他好生过日子吧,司马家的事我不会追究,谨之那孩子不错,不会亏待了那孩子。”
“将来,那孩子若是没了心结,从前给容华的,朕都会给她的!”
兄妹俩自慕容皇后过世之后,就没这般坦诚说过话,一直说到宸元帝困倦,刘青山掌灯进来,长公主才替他盖好被子出宫去。
“去.....薛家那边走走!”
白嬷嬷应了一声,随即吩咐车夫往那边大街过去。
马车踢踢哒哒,在清冷的街道上很是清晰,不多会儿,就到了薛家大门口。
“殿下,到了!”白嬷嬷提醒道。
长公主坐在马车里,撩开车帘望着薛家宅子,却是抿着唇未发一语。
白嬷嬷安安静静坐在一边,不敢出声打扰。
许久,长公主才放下车帘幽幽道:“当初在乡下,阿觅为了生计,不得不勉强和谨之结为夫妻,成了两个孩子的娘!”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想着两个孩子,心里总觉得有点怪异。
“没有婚礼没有嫁娶,实在是太过寒碜了,薛谨之不会想着,本宫的女儿,就这样算是娶进门了吧!”
白嬷嬷笑道:“那倒不会,我听说啊,薛大公子原本计划,小主子从瀛洲回来,就与小主子成亲的,只是没想到,突然出了这等事,把大公子的计划都给耽误了!”
长公主一想到宁王和魏王,忍不住一阵厌恶:“一个个的,就没一个省心的,都是那毒妇给害的,闹得父子不像父子,夫妻不成夫妻!”
白嬷嬷不再说话。
长公主望着薛家那高高的院墙,也沉默不语。
直到宵禁禁卫军过来,她才回过神来:“走吧,回去!”
她的马车离开之后,容九从院墙边上的大树上跳下来,径直去了薛故的书房。
薛故书房灯火通明,魏王和宁王造反,牵扯进去的世家大族不少,这些人要如何处置,宸元帝至今没个章程。
他和祝鹰这阵子,要将这些整理出来,还要摸清他们暗自勾结的罪证,只等宸元帝开口要,就得将东西一并呈交上去,
因而,他这些时日,真是忙得脚不沾地。
容九将外面的事讲了一遍。
薛故沉吟片刻道:“你替我跟长公主传个话,过几日,我要与她见上一面。”
秦觅不知薛故的事,她在城门打开的次日,就去了庄子上。
刀疤传话回来说,发现有人出入庄子,像是在查找什么,只是那人极其厉害,一直没能让刀疤给抓到。
庄子附近都是佃户庄稼人,刀疤不敢把这事闹太大,弄得庄子上的人不安宁。
“一开始,我也不确定,最先察觉不对的是枝娘,她心细,那日去瓜棚发现有人去过,原本还以为是孩子,可后来她再去又发现有人摘了瓜!”
“那几日村里荷塘放水,孩子们都去摸鱼了,因而压根没人来瓜棚,枝娘才觉得不对!”
刀疤担心陶枝出事,没敢伸张这事,给秦觅传了信说这事。
秦觅进了庄子仔细查看一番,确定陶枝猜的没错,这确实有外人进来,而且是个练家子的。
她心下一沉,这人来了不止一次,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东家,要不要告诉大公子,调配些人手过来?”刀疤对此有些担心,这人来路不明,还身手厉害,他怕这人是冲着东家来的。
秦觅面色沉着道:“不用,你先不要声张,免得让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