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闻言上前两步:“是啊,娘娘,当初是表哥他强迫我的,为何如今不念骨肉亲情,要来害我呀!”
“就因为我母亲不肯帮他吗?”
“帮他作甚?”宸元帝眯起眼睛:“潘怜儿,你想造反?”
“朕对你们母子那般看重,屡屡包容你犯错,你竟然还......”
他脸色因着愤怒染上不自然的潮红,声音里带着重重的怒气,这个女人!真是胆大!
她做了那么多错事,他都一再包容她,她竟敢和儿子造反!
潘皇后哈哈大笑:“陛下,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你待我好?当初,你和慕容明珠赌气,将我接进宫里,你知不知道,我那时已经有喜欢的人,要不是你随手一点,我怎会跟你进宫?”
宸元帝大怒:“你胡说!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时常出没在朕进出的地方,还一脸欲拒还迎的样子,当谁看不出你想要入宫的心思!”
“如今时过境迁,你竟好意思,说是朕逼你入宫的!”
潘皇后起身激动道:“不是你逼的吗?你与慕容明珠斗气,故意在我父亲跟前说,怜儿如此知礼淑慧,也不知将来哪家儿郎有福气,可以讨得如此佳人相伴!”
“你那时候已经是九五之尊,说出这样的话,我父亲还敢将我许给旁人吗?”
宸元帝怔住,他当初说过这些吗?
时间太久远,他已经不记得,当初潘怜儿是怎么进宫的了。
潘皇后越说越气:“你一句话,却断送了我往后余生的幸福。”
“你把我接进宫里,因着与慕容明珠有几分相似,你与她吵架不高兴之时,便来我屋里寻慰藉!”
“可你们一旦和好,你怕慕容明珠生气,转头就各种冷落我。”
“宫里向来是捧高踩低的地方,你的冷落,我的日子会过得有多苦,你知道吗?”
“不!不知道,你和慕容明珠开开心心逗着小太子的时候,我却在想法子堵漏风的窗棂!”
“你和慕容明珠在御花园荡秋千的时候,我在一针一线的缝补衣服。”
“我原本也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明珠,却因为你们夫妻二人斗气,冬日里冻得手都长了冻疮,却寻不到一口热水!”
她说到后面忍不住哭了起来,那些年的日子有多难熬啊,她后来每每想起,都恨得咬牙。
“胡说!”宸元帝反驳道:“明珠最是心善,从来不曾苛待过宫人,又怎会断你的吃穿用度?”
潘皇后擦去眼角泪水:“是啊,慕容明珠志向高远,她与你计气如何会为难我这样的妃嫔呢?”
“她说的很对,这宫里从来不是女人的战争,而是男人心中那点小心事想要挑起,一众女人的争斗。”
“不想让我好过的人是你啊,是你心里对慕容明珠的愧疚,故意来折腾我,借此机会告诉她,你一点都不喜欢我,而是我故意扒着你不放罢了!”
宸元帝躺在床上,任由潘皇后的数落。
他脸色阴沉:“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便是如此,后来我也没亏待你们家!”
“你潘家从一个商户之家,跻身于盛京权贵圈子,家中更是侵占良田无数,还敢私设地牢害人性命,简直是一手遮天,如此荣光你还想怎样?”
“落到今日地步,都是你潘家人不争气咎由自取,通州卫所被潘则柄搅的乌烟瘴气,导致乌蛮人入侵,朕罚你潘家错了吗?”
“是啊,是我潘家人咎由自取!”潘皇后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可是陛下,我不是慕容明珠啊!”
“她可以为你夺了天下,然后眼睁睁看着你将她满门灭绝,将她唯一的儿子废了,最后伤心绝望之下自焚于宫中!”
“不!”宸元帝呼吸渐重,他大声吼道:“不是我,不是朕啊!”
“是你,是你这毒妇害的,你那个孩子本就胎相不好,是你故意自己弄没了,陷害阿瑜的!”
潘皇后一怔,随即回过神来,不敢置信看着宸元帝:“你....你竟然都知道?”
宸元帝似察觉自己失言,将头扭到一边,不再看她。
“哈哈哈!”潘皇后忍不住大笑起来:“真是有意思啊!”
“我一直以为是我做的天衣无缝,才会一举扳倒慕容明珠母子,原来....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却眼睁睁看着你最为骄傲的好大儿,被人打碎一身傲骨,母族被灭,身怀六甲的妻子死不瞑目!”
“哈哈哈,慕容明珠说得没错,这世上最狠不过良人啊!”
容华抱着肚子缩在角落,她想要去捂住耳朵,又觉得小腹隐隐作痛。
今日之事,太过颠覆她的三观了。
原来舅母的一贯温柔良善都是装出来的。
原来废太子表哥,是被潘娘娘给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