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一听婆子来报,说是秦觅去了宅子里,就知这事瞒不过了。
她叹了一口气,一时间心情复杂无比,既惶恐事情被她知晓,却又暗自带着几分激动,心怀期盼的赶了过来。
“阿觅!”她看见秦觅的那一瞬间,便忍不住轻呼出声。
人就是这么奇怪,明明从前也是熟悉的人,当初在地牢见到秦觅之时,她心中还满是怨愤,只怨她为何要不知天高地厚,偏要与容华作对。
时过境迁,她再次看到这个姑娘时,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那种血浓于水的感情,就让她难以自持。
“长公主殿下!”秦觅恭敬有礼的与她打招呼。
长公主见她那般疏离的模样,心中更是难过不已。
“你.....你是知道的,我....我是......”余下的话,她说不出口。
她心里堵堵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塞在那里,心塞又难受,想全都说给她听,又害怕她压根不听,自此之后连见面都不愿意。
秦觅目光淡然:“今日是我冒昧来访,还请殿下恕罪,只是这吴氏与我也算有几分渊源,还请殿下莫要迁怒于她!”
“殿下事务繁忙,我就不多打扰了!”
她眼里波澜无惊,没有仇恨,自然也不会有濡慕之情,平静的就像原本就是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长公主心如刀割:“你可是在记恨为娘?”
秦觅轻笑:“殿下多虑了,我与殿下本就没交集,谈什么记恨或是不记恨的,便是当初容华郡主算计我,可我该报的仇也报了回去!”
“大家你来我往,谁也没占到便宜,也算是公平,殿下不必介怀!”
长公主声音微颤:“你要是讨厌她,我将她送走就是,阿觅,你可不可以.......”
秦觅回望着她:“殿下,那是您的女儿,送不送走她还是要怎样,那都是您的事,与我无关!”
“咱们彼此间也算是有过节,我自认为不曾招惹过公主府,既是报了仇,以后大家也各自回归从前,还请殿下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她说完大步走了出去,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长公主在背后喊道:“孩子,你与我说说.......”
她话没说完,秦觅已经走得不见人影了。
她身子一软,被身旁的白嬷嬷一把给扶住:“殿下?”
白嬷嬷很是担心道:“可要奴婢去与小主子说一说!”
长公主摇头:“算了,她心中对我只有恨,又哪里听得进去话,也是我自己做的孽,她恨我也是应当的!”
白嬷嬷心中难过,秦觅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她家殿下又何尝不难受。
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捧在掌心里,不舍得让容华吃半点苦头,为此背负了不知多少骂名。
如今,才知道自己养的是仇人之子,这简直就是诛心了好不好。
吴氏呆愣在原地,她不知该有怎样的反应。
她知道孩子换来换去,却不知道最后换出来的,竟然会是长公主的女儿。
而她一家子,竟是被长公主给带来盛京城的。
长公主缓了许久,才缓缓起身道:“本宫留着你还有用,只要你乖乖听话,与你家里人莫要想着偷溜,就不会有事的!”
吴氏怔怔道:“民妇不会的!”
而外面的二狗子,这会也是一样的恍惚,东家居然是公主的闺女,天爷,这不比伯府千金贵重吗?
所以,那个宁王妃她在得意个啥,明明他们东家也是受害人好不好?
秦觅回到家里时,两个孩子已经下学回来了,正和初一在院里嬉闹。
“娘亲,你今日不高兴吗?”小糖宝上前拉着她的手道。
孩子的心思最是敏感,她一回来,爹爹脸上虽是带着笑,可整个人却有些恍惚。
这会再看见娘亲,她就觉得娘亲也不高兴。
秦觅捏了捏她的小脸蛋:“胡说什么,今日该练的字可练了,该背的书可背了!”
“嗯,都背了!”
“今日怎的这么乖,都不用人提醒,你就都自己完成了?”
小糖宝歪着脑袋:“因为明日要进宫去看望表叔的呀,娘亲,你忘了吗?”
秦觅这才想起来,是了,刘瑜出来了。
朝堂上来回吵了许久,宸元帝都是强势的压了下来,表示他不会将儿子再送回冷宫。
刘瑜的身体一直不好,还有恶化的迹象,清醒的时候也不多,宸元帝有种他随时都会死的感觉,因而不敢大意。
“那你带两张你写得最好的字过去,让你表叔给看看,听说他以前写得字也是极好的!”
小糖宝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娘,你明儿不和我们一起进宫去吗?”
“不去了,我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