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与你说了,你眼看着就要嫁进宁王府,从前她与你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你何苦还要揪着不放?”
莲月心掐着掌心,努力克制心底愤恨,怎么可能一笔勾销?
她如今的一切,都是因秦觅而起,要不是她,自己又怎么会屡屡受挫,还嫁给宁王那样的浪荡子。
满盛京城都以为,宁王迫于庆安伯的压力,最近时常登门示好,看似小意无比,只有她心里知道,面对她之时,宁王那张嘴里吐出的言语有多恶毒。
而这一切,都只能是她自己默默承受,面对外人打探,还得装出一副宁王待她极好的假象,省的叫人家看笑话。
莲夫人见她如此,也不想再管了,总归这个女儿回来太晚,怎么与她都亲近不起来,下个月就要出嫁了,以后她也管不了了。
“东风楼我做主给你转出去,以后你也别操心这些事,家里给你陪嫁的庄子铺子,自有嬷嬷和管事替你打理。”
“你安心备嫁,待成亲之后,早早为宁王府开枝散叶才是正经,这段时间,你也不要再出去了,公主府那头,你也别去探望了!”
“容华郡主何等尊贵,她有的是人照料,不缺你去看她!”
莲夫人交代完毕,又将莲月心屋子里的人敲打一番,这才转身出去。
莲月心跪在地上,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地上,溅起小小水花,她双手撑着地面,费了好大力气,才缓缓起身站起,背着人拭去眼角泪滴。
她谁都靠不住,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可不能让人看见她的怯懦。
连枝站在门口徘徊不敢上前,她总觉得姑娘最近脾气越来越大,以前还能笑着对人,最近都压不住脾气上手打人了。
她一想到,自己下个月还要跟着姑娘进宁王府,心里就发憷,隐隐有点羡慕被秦觅折断手的连翘,最起码她就不用继续跟着姑娘了。
莲月心挺直脊背走到门口道:“今日在外头,可是有什么事?”
她让连翘出去,就是想让人打听一下,关于秦觅妖孽一事的谣言到底传的如何了。
她虽然也让人小范围的散播了一下,但更大的希望,是放在了容华郡主那里。
她就不信了,容华郡主这个疯女人,会舍得放弃这样一个大好机会。
连枝小心翼翼道:“外头关于秦氏的传言不是很多,刚传了没几天,就有人爆出潘家二老爷包养了一对双生子姐弟,那对姐弟是前朝余孽。”
“又有今日贡院放榜,满盛京人都在说进士及第之事,无人在意这些了!”
妖孽之类传言从来不缺,也就小老百姓茶余饭后喜欢当个怪谈说一说,稍微有些学识的人家,都会觉得不过是无稽之谈。
相比之下,哪有潘家二老爷这事来得劲爆,他家各种奇葩事层出不穷,简直震惊了盛京人的眼球,何况还有宫里那位贤良潘皇后。
这事过后,各家夫人再听谁提及贤良二字,都觉得这是在骂人来着,也有人开玩笑说,你可真是贤良啊,就如宫中那位一样贤良。
莲月心怔了一下:“会试放榜了吗?”
“是!”连枝看了眼她脸上神色,斟酌道:“姑娘从前那位同乡,名次还不错,说是在前三甲,被陛下点了榜眼!”
赵彦之被钦点榜眼?
莲月心恍惚想起,她去年似乎与赵彦之说过几句话,他好像跟自己陌生了,多的话一句都不想说。
必然是秦觅从中挑拨,想要断了她的所有后路,这个女人真是其心可诛,要不是她,如今的赵彦之就可以为她所用了。
赵彦之应付完一干同窗好友,回了自己租赁的小院。
他还没到家门口,便远远听到母亲正与周围邻里高声笑谈。
“恭喜老姐姐了,这下苦日子总算是熬出头了!”
“哎呀,赵才子那模样,我当日一打照面就知道,那就是个出息的,瞅瞅,这才多久,人家就考中了!”
“那可不,我瞅着老姐姐这面相,一看就是会教养孩子的人,不然也教不出赵榜眼那样的人物!”
周围邻居一片恭维,平日里安静的小院,此时竟是有些喧嚣了。
赵彦之叹了口气,整了整衣服推门进去,笑着与大家打招呼。
“哟,榜眼老爷回来了!”几个妇人哈哈笑着,对着赵彦之俯身一礼,与赵母打着招呼离开了。
赵母一脸笑意关切拉着儿子:“可是累坏了?要不要进屋歇息?”
赵彦之看了眼院里邻人送来的东西,眉头轻轻一蹙,“娘,以后再有人送东西,你拒了别收!”
赵母不以为然道:“我儿出息了,她们要来巴结,这有何奇怪的!”
她苦熬十几年,如今总算将儿子养大成人,还能养得如此出色,她实在难掩心中高兴。
赵彦之见母亲与来京之前判若两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耐心与赵母道:“娘,这里是皇城,是天子脚下,如儿子这样的贫家子出身,一个不慎是会被人笑话言语的!”
赵母一愣:“你都考中了,以后是要做大官的,怎的还有人会笑话你?”
赵母一辈子见过最大的官,便是当初为她立牌坊的县令大人。
在她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