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觅心一颤,这罗氏可真是胆子够狂,薛故还活着呢,她就能将庄子这么大的地方,划归到自己名下。
她再一想,又觉得不对啊,除夕夜,薛故才把地契给了她,那罗氏是怎么操作的,让这庄子归了她?
薛故便盯着罗根全不说话,盯得罗根全头皮发麻,到底顶不住威压低下头去。
“我不管罗氏是怎么安排的,也不管如今这庄子是在谁的名下,我只知道这地方是我的,就不可能是旁人的!”
“你最好早做准备,免得遭受池鱼之殃时,怪我没提醒你!”
本来甜甜蜜蜜出来游玩,结果遇到这样的糟心事,两人的好心情全没了。
秦觅心中琢磨着,罗氏要将庄子弄到自己名下,少不得要跟衙门里的人打交道,还得翻出往年存档文书,调档重新立契,这事可不是她能做到的。
而且明知这是薛故的庄子,下面的书吏肯定不敢自作主张,还得经上头长官亲自出面,这事才有可能。
那么,这是薛凤典还是薛家老太太出面给办的?
既是办了,为何又要落在罗氏名下,难道,他们从一开始就料到,薛故有一天会回来,这事就会再度被人提出来,故意拿罗氏来做那个挡箭牌?
薛故见她眉头紧锁,还以为她因为那地契有问题不高兴,安抚道:
“没事的,不管她憋着多大的招,我既是回来了,该是咱们的东西,就没道理给了旁人!”
秦觅摇头:“不是,我是在想,如今你手里的地契是真的,罗氏手里可能还有一份也是真的,都是官府出具的,那么,这是谁的人情才能操作的?”
薛故神情一凛:“左不过是那几个人,他们若是好生与我交出来,我还能给他们留些颜面,若是咬着不放,就别怪我下手太狠!”
“要不要寻些证据,证明罗氏手里那份地契来路不正?”秦觅问道
“不必,我可没那闲工夫,还去找这个衙门,那个属官与他们扯皮!”薛故冷声道。
真以为他多年不在盛京,就拿他们没办法了吗?
秦觅目光扫过村口几个光着脚丫子的孩童,忍不住道:“这管事怕也不是啥好人!”
薛故冷笑:“罗氏的隔房兄弟,你以为会是什么好人?”
罗家起步太晚,又是靠倒卖羊而起家,这样的人家,突然暴富,那心性狠劲可比那些大家族还要狠,偏又不顾惜名声,因而,他们压根不会拿庄户人家或佃户当人看。
二人上了马车,一路都有些沉默。
秦觅见他心情不好,似想起什么往事,便与他道:“走,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
薛故想想她那比小糖宝好不到哪里的厨艺,摇头道:“我们就在坊市里寻个酒家吃饭吧!”
秦觅想了想:“不要了吧,孩子们回来也要吃饭,咱们在外面吃饭,是不是不大好?”
薛故觉得早早为人爹娘,就这一点不好,干啥都得考虑孩子。
“没关系的,他们今儿不回来,便是苏琼娘也不会回来的!”
“哈?为啥他们都不回来啊?”
当然是给你这个小笨蛋和人制造独处空间啊,薛故心中默念。
“糖宝说要与徐家娇娇秉烛夜谈,子渡和宝文也跟徐家孩子交好,好不容易有几天假期,便想着与他们多亲近亲近!”
“至于阎夫子他们,道观不近,若是当天一来一回不免太过辛苦,因而,他们要后日才回来!”
大家都有事,家中可不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好吧,咱们去酒家吃饭!”秦觅高兴道:“我要喝酒!”
薛故想想她那点可怜酒量,勉为其难点点头:“不许多喝!”
坊市里好多店铺都没开门,但也有些店主,趁着过年旁人都不开门,赶紧抢着做生意的。
二人选来选去,最后挑了一家做麻辣鱼的馆子。
“两位客人里面请,这时节吃咱们家的鱼,可算是对路子了,不是小的吹,这盛京里头,就没人比我家麻辣鱼正宗的。”
“想当年,先皇后教大家做麻辣鱼的时候,家父就是给她老人家打下手的,别看如今人说吃辣上火,可这天气冷,吃这味最是驱寒了!”
店家热情介绍着,将二人迎了进去坐下,又赶忙招呼家里媳妇过来上茶。
秦觅好奇道:“这店里就你夫妻两个?”
店家热情的笑容,便带了几分苦涩:“不瞒客人,咱家这麻辣鱼的味道,真的很地道,无奈如今这城里人,都说吃辣不好,鲜少有人来光顾,没办法,只得自家人撑着了。”
“好在有几家贵人就好这一口,时常过来捧场,这日子尚且过得去,不至于关门做不下去!”
秦觅明白,这就是所谓的上行下效,好些人都在看潘皇后脸色行事。
也真是好笑的很,为了跟慕容皇后别苗头,竟是连吃辣不吃辣,都得说上一嘴,也不知潘皇后那些好名声,是哪个昧着良心传出来的。
当然,后来她才知道,这贤良的名声,是薛故替潘皇后造的势,这都是后话了。
“没事的,天都会变,何况人的口味,你这味道好,早晚也会生意火爆的!”秦觅安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