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皇后见他脸上不见喜怒,却深知如此才最为可怕,心中一沉,战战兢兢将那奏报给捡了起来。
她先是大略扫了一眼,待发现上面有潘云翔的字样,瞳孔一缩,便开始逐字逐句慢慢看了起来。
她汗水细细密密浸了出来,还没看完,心头就涌上一股莫名恐慌。
消失许久的潘云翔出现了,还出现在了那样的地方,这背后到底是谁在做推手,这也太可怕了。
“云翔....云翔他......”潘皇后手抖个不停,嘴唇蠕动已经不知该说啥了。
潘老太太一听潘云翔的名字,忙抢过潘皇后手里的奏报:“云翔,云翔在哪儿呢?”
她又不认识字,只得眼巴巴看着潘皇后。
潘皇后手脚冰凉看向宸元帝:“陛下,这....这怎么可能?”
潘云飞和潘云翔可是兄弟,都是打小一起长大的,还能连自己兄弟都认不出来,还能把人.....
宸元帝看着她:“这是龙翎卫第一时间查出来,上呈给朕的,皇后以为会有误?”
潘皇后一下子便瘫坐在地上,她心中在意的不是潘家两个子侄的生死,而是宸元帝此时的态度。
他特意这个时候过来,还将这样的奏报给自己看,到底是何意味呢?
潘老太太却是顾不得那么多,她揪着潘皇后急切问道:“云翔他在哪儿,你快说啊!”
她每次见宸元帝,他都是一副笑眯眯,和善亲切的模样,她一直拿宸元帝当女婿看待,压根没觉得有多可怕。
潘皇后不知该如何回她,拿着手上那轻飘飘两页纸,似有千斤之重。
宸元帝漫不经心道:“云翔死了,是被你孙儿潘云飞拿铁棍,从下腹捅入直至心肺而死!”
他只看奏报并未亲临现场,也能想象这其间的各种血腥暴力,到底是心性有多扭曲,才能使出这般残忍的手段。
“云翔死了?是被云飞捅死的?”潘老太太喃喃道。
她一边说着,身子便跟着缓缓倒了下去,她最疼爱的两个孙儿,这一下,两个都没了。
“母亲!”潘皇后惊呼,伸手便去抱住老太太。
宸元帝起身:“司马家的老大人问朕,朕的京兆尹府衙,到底是潘家的,还是大雍国朝的,魏王可以直接去牢里提人,赵廷甫还不敢加以阻拦!”
“皇后,你说,这府衙到底是谁家的?”
潘皇后以头触地颤声道:“志儿年少不懂事,以至于闯出大祸,还请陛下责罚!”
宸元帝越过她,走了两步才回头道:“他比谨之也小不了几岁,谨之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也该是将婚事提上日程了!”
“开春之后,你看着将宁王和他的婚事,一起议了吧!”
潘皇后心中一沉,她一直没提儿子的婚事,便是盯上了靖远侯府的七姑娘。
靖远侯以军功起家,又是前朝留下的世家,族中子弟多在朝堂做事,有这样的岳家,魏王将来的路也要顺的多。
只是靖远侯嫡支七姑娘邱妩后年才及笄,年龄委实有些太小了。
宸元帝这话,明显是想绝了她的心思,不想她与世家大族结亲么?
潘家的事闹得极大,君子堂也因此被封了。
龙翎卫动作极快,一番查证之后,发现这君子堂幕后的老板,竟然是伯府莲二爷。
再一查下去,就发现,不止是莲家莲二爷,还有公主府的钱贵、罗家兄弟,以及其他几个勋贵之家。
宁王扶着墙站住慢慢挪动,幸灾乐祸道:“这回可不管我的事了,本王虽是好美色,可没那走后门的癖好!”
“啧啧,这潘云飞平素看着还像个人,不想却玩得这么野,还玩的是自家亲兄弟,口味可真不是一般的重啊!”
婢女见他心情不错,凑上去问道:“王爷,他们既是兄弟,不过大半年没见面,至于连人都认不出吗?”
宁王靠在婢女身上笑嘻嘻道:“也不知是谁家手段,居然将他脸皮给换了,据说还换得精致好看的很,要不本王也给你换一张脸?”
婢女吓得脸色煞白:“不....不用!”
将脸皮剥下来,换上别人的脸,想想都觉得瘆得慌。
宁王得意道:“总归这事,轮不到本王身上,可算是能安生过个年了!”
换脸这事可太玄乎了,几乎盛京人都在议论这事,一起人尽皆知的还有潘家的兄弟情谊。
“可见这做坏事,是要遭报应的,若是那潘云飞少用那些腌臜手段,也不至于折磨到自家兄弟身上!”
“要我说,这可死得不冤,你以为那潘云翔是啥好东西,他从前在盛京,可没少暗搓搓的折磨人,每年潘家扔乱葬岗的尸体,你以为少了?那都是他潘家做的孽!”
“报应,都是报应啊,潘云翔坏事做绝,这善恶到头,就轮到自己身上了,可见老天是有眼的!”
宸元帝也算是个明主,对于民间言论并不禁止,甚至对于各地民生利弊,还允许有才之士上书直言。
秦觅刚从门外进来,就听到大堂食客们热火朝天的议论潘家事。
“这等非同一般的医术,你师傅能做到吗?”她在二楼找到江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