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渡听他这么一问,眼眶瞬间又红了,板着小脸抿着唇不说话。
“你这般年纪,心里事搁太多了,并非好事,若是明日,让你娘看出来,又要担心了!”薛故漫不经心道。
薛子渡一听他说秦觅,眼泪就成串往下掉。
薛故眉头皱起略有不悦,想起秦觅说孩子小的时候,父母应该多些关爱,便忍着心中斥责的冲动,朝他招招手。
“来,到阿爹这里,好好说说,今日谁让你受委屈了!”
薛子渡历经一路坎坷,到了盛京之后,心性成长了不少,可到底还是个孩子,见向来不怎么亲近的父亲招手,一时间所有委屈涌上心头,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薛故僵硬的抱着孩子,想着这孩子生来不易,便轻轻给孩子拍打着后背。
“呜呜~,爹爹,他们说.....他们说....娘亲不是我的亲娘!”孩子说出口的那一刹那,伤心如洪水袭来,哭得不能自已。
薛故眼神一冷,这些人真的是在作死!
他也没想到,孩子竟是因为这个缘由难过,心中也跟着酸涩无比。
“然后呢?”
薛子渡抽噎着抬起头:“我知道,爹爹和娘亲不是真正的夫妻,以前,我觉得娘是亲生的,怎么都不会离开。”
“可现在我不是她生的,娘是不是有一天就会离开?”
大人都以为小孩子不懂,可他见过黄大叔和黄大婶子,也见过宝文爹和宝文娘的相处模样,感情好与不好,都不是他爹娘这般的。
从前没细想,如今想来,处处都是破绽。
薛故没想到,二人有名无实的夫妻模样,连孩子都看出来了。
他摸着孩子的脑袋:“过完年,你就七岁了,跟着先生读书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你娘那般年龄,能不能有你这般大的孩子,其实你心里都是知道的,只是不想承认对不对?”
孩子难过的点头,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可娘亲对他们那么好,爹爹也很喜欢娘亲,他觉得,他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家人,现在有人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他怎能不难过?
薛故叹了口气:“你娘不会离开,她也是真心疼爱你和你妹妹,既是如此,是不是亲生的有什么关系呢。”
“嘴长在别人身上,随他怎么说去就是!”
他生疏的哄着孩子,薛子渡从来没在父亲怀里这般哭过,待伤心过后,一时有些尴尬。
“阿爹,我....我亲娘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薛故手一顿,神情晦涩道:“你亲娘啊,是这天下最好的娘亲,只是她病得太重了,来不及看到你们长大.....”
薛子渡一怔喃喃道:“可他们说我亲娘不是好人,才会惹得爹爹对我和妹妹不喜!”
薛故脸上带了怒火,真是该死!居然编排到了他的家里。
他替孩子擦掉眼泪,语重心长道:“这世上啊,总有些人,都没见过一个人,却要凭着只言片语,去猜想人家的曾经过往!”
“他们都不曾见过你亲娘,如何知道她的为人?不过是凭空捏造罢了。”
“你已经长大了,得学着明辨是非,而不是人云亦云亦或是偏听偏信,须知,眼睛看到的都有可能是假的,遑论是听来的!”
“嗯!”薛子渡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薛故见他听了进去,又对他道:“不管你将来过得好与不好,对阿爹有什么样的看法,都得记住一件事,不能对不住你娘亲!”
“爹爹前几年身子不好,是她含辛茹苦照顾着你们长大,你和糖宝得一辈子记在心里头!”
薛子渡郑重点头:“爹爹放心,不管是不是亲生的,可娘亲对我们的疼爱都是真的,这辈子,她就是我们亲娘!”
薛故摸了摸孩子的小脸,望着那双如出一辙的眼睛:“去吧,去洗把脸好好睡一觉,别让你娘和妹妹知道了!”
“嗯!”薛子渡应了一声,转身走到门口,又回头迟疑道:“爹,你会和娘亲永远在一起吗?”
“会的!”前提是,你们娘别抛下你们爹才是啊!
次日,秦觅刚到店里,就听说了容华郡主病情加重的事。
“昨儿宫里两位御医,还有盛京有名的大夫,三人合力费了大半夜的工夫,总算堪堪为她保住了性命!”
江九儿一脸幸灾乐祸:“命是保住了,可这辈子就是个妥妥的药罐子了,从前还能纵马行凶,以后便是马车走得快一些都不可能了!”
“这么严重?”秦觅诧异道,昨儿不是还跑到宫里搞事吗,她至于这么不经事吗?
江九儿嗤道:“本来没这么严重,都是她自个儿作的呗!”
又是箭伤又是腿伤,身上的伤比起薛故只多不少,可人家薛故啥人,人可是个练家子,那体能是一般人能比的吗?
偏她伤的这么厉害,还不肯好生将养,才刚刚好了一点,便迫不及待去宫里闹腾。
这下倒好,没把旁人拉下水,倒是让自己旧病复发,伤势加重,如今身体破败比那六旬老妪还不如,可真是活该的很。
秦觅想起今儿一早听到的消息:“不是说,长公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