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九儿上前要去探脉。
赵老太却把儿子抱紧了些,一脸警惕道:“你想干啥?”
秦觅没好气道:“你若是不想你儿子死,就赶紧让人看看,再这么拖下去,就算没病死,那也肯定会冻死的!”
赵老太望着她狐疑道:“你会这么好心,替我儿子找大夫?”
“再说了,她一个妇道人家,会看什么?”
她本就是个乡下妇人,因为守寡得了个牌坊,又有个读书极好的儿子,这才自认为高人一等,在赵老太的固有认知里,这天下是没有女人做大夫的。
秦觅还想说她两句,就见百草堂的掌柜从医馆里出来,与江九儿拱手道:“江姑娘,这书生病的不轻,又是个外乡人,何苦淌这浑水!”
江九儿回礼道:“王叔有所不知,这书生与我家子侄有旧,若是不知晓也就罢了,如今见着了,要是见死不救未免太过无情!”
王掌柜叹了口气:“你与令尊一样,都是个热心肠的,但愿事后,这老人家不会寻你麻烦!”
他说着便叫了店里伙计:“你去套个马车,铺上褥子,放上碳盆,送江姑娘他们过去!”
小伙计很快将马车套了出来,秦觅便与江九儿一起扶着赵彦之上马车。
赵老太还是有些不敢信:“你....你们真会救我儿?”
王掌柜在一旁道:“老太太,江姑娘可不是寻常人,人家是江太医的闺女,难得她愿出手相救,回头人好不好,你都得记着人家几分好才是!”
江太医医术精湛不说,为人也极为宽厚热心,有大夫上门讨教疑难病症的,他都会不厌其烦与人讲解,因而在杏林之中声誉极好。
王掌柜自然不想看到,江家这唯一后人,被人家给讹上了。
赵老太一怔,她不懂盛京里的事,但也听人说起,这太医是个极其厉害的存在,那都是给宫里圣人娘娘看病的。
这姑娘既是太医家的姑娘,那医术定然是没问题了。
她给赵彦之掖了掖被褥,转头与江九儿道:“江姑娘,多谢您肯为我儿救治,若是将来我儿病好,这辈子我便是当牛做马伺候您都乐意!”
江九儿扒拉着赵彦之的眼皮,漫不经心道:“可别,你要谢也是谢阿觅,要不是她让我来帮忙,我才懒得掺和这些!”
赵老太看向秦觅神色有些复杂,她从前是看不上秦觅的,觉得这就是个城里回来的破落户,还长着一张勾人的脸,生怕儿子被她迷惑着了道。
不想,如今却是承了她的人情。
秦觅见赵老太一副便秘模样,也懒得理会她,在这老妇人眼里,她儿子天下第一好,任谁都想扑上去咬两口。
江九儿在盛京也是有铺子的,就在与昌运大街相邻的福隆街。
药铺里的掌柜与坐堂大夫,一看东家亲自带着人回来,赶忙带着伙计迎了出去。
“东家,这人是......”掌柜坐堂多年,一看赵彦之脸色,便知这人不大好了。
这样的人,东家还给带回来,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江九儿吩咐道:“赶紧让人煮了热姜汤过来,先给人驱寒,再让赵大夫给他扎针!”
伙计和陈掌柜一起将赵彦之抬到后院小屋里,那里本就是为需要观察的病人准备的,里头床褥炭盆一应俱全。
赵大夫检查之后,提笔开了药方,让小伙计去药房煎药过来。
赵老太急道:“大夫,我儿咋样了?”
赵大夫开了药方,取下赵彦之身上的针。
“身子本就虚弱,又舟车劳顿疲乏至极,年轻人不看重自己身体,你这当娘的也不知看着点,这雪天有啥好看的,还能冻出病来了!”
赵大夫每年都会接诊几个,因着附庸风雅去赏雪赏梅,搞得风寒入体,病的起不了床的人,因而,他以为赵彦之也是这样的。
赵老太心中悲愤,偏还没处可说,将莲月心在心底来回骂了好几遍,都是这贱人勾着人,走了就走了,还要书信往来。
真到了盛京城来,她又避而不见,要不然,她儿子咋会染病。
秦觅担心赵彦之不好,回头赵老太找江九儿的麻烦,便守在外间不敢离开。
江九儿好奇道:“你干啥对他这般关心?”
秦觅叹气道:“你以为我想救他呢,他母子两个从前都与我不对付,按说,他便是死了,我也懒得多看一眼的!”
她将刚回村里那会,带着孩子们上街,被赵家母子辱骂之事讲了一遍。
江九儿点头:“依着你的脾性,这老太太如此为人,定然是不会救的!”
“是啊!”秦觅悻悻道:“谁让他教过我儿子几天功课,担了个为人师的名头,要是不救他,回头我家小豆丁心里肯定过意不去的!”
江九儿表示赞同,随后道:“我瞅着他这老娘,将儿子看得眼珠子一般,怎么就病成这样了?”
秦觅笑道:“这事可就说来话长了!”
当下便将赵彦之与莲月心之间的过往讲了一遍,“我倒是没想到,他竟是这般痴情,还跑到人家那儿守了一天!”
赵老太自然不会告诉她这些的,她让薛故去查莲月心,自己也没闲着,让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