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因着好不容易可以放假,几个孩子兴奋的一大早就爬起来。
苏琼娘在给小糖宝准备带去山上的吃食,放了不少的点心果子。
小糖宝跟着她身后转来转去:“姨姨,你不用给我们准备那么多,我们带着初一上山,是要去打猎烧烤的,你带太多,待会我吃不下!”
“姨姨,你跟我们一道上山去玩好不好?”
苏琼娘慈爱的刮了刮她的鼻尖:“姨姨不去了,你和你哥哥去玩的开心点,回头要是有好看的花儿,给姨姨编个花环带回来好不好?”
“好呀好呀,我一定给姨姨编个最好看的回来!”小糖宝仰着小脸高兴道。
冯宝文冲了过来:“糖宝,你好了没?我们要准备出发了!”
黄大嫂提着一篮子黄瓜出来:“这时节山上野果子少了,你们带点黄瓜当水果,别光顾着吃烤得东西,小心上火!”
黄三媳妇抱着孩子看热闹,秦觅便招呼她一起去。
“不去了,东家,你们玩得开心点!”
她哪里是不想去啊,看看周围大大小小几个孩子,算了,待他们大些再出去吧,再说了,山上有啥好玩的,她们在老家爬山可是爬的够够的。
要是去城里看灯会杂耍,那倒是挺不错的。
等一家子收拾的差不多,江九儿已经带着个小厮,赶着马车过来接她们了。
二狗子拉着架马车出来:“弄两个车吧,一个车坐不小!”
于是,一大家子赶着两辆马车,一路直奔苍羽山而去。
正如秦觅所料那般,城门口一大堆排队出城的马车,待走到前往苍羽山的路口,就只有几辆车稀稀拉拉往苍羽山去了。
玉团儿松了口气:“得亏咱们没跟着凑热闹往龙泉山去,瞧这架势,便是上山都得排队吧!”
年年往龙泉山去的人多,当地县令脑子活络,便雇了民工修了上山的车道,而后让那些百姓上山卖点小东西,顺带给贵人们捡柴火打水之类的,赚点钱补贴家用。
因而,不如龙泉山有名的苍羽山,去得人便少了许多。
秦觅一行人上山之后,也只是偶尔遇见一两个登高的老者。
待到了山顶附近寻了处溪流,准备就在此烧烤之时,碰巧不远处也有人。
对面的人见着他们之后,脸色便不怎么好看了。
江九儿诧异道:“咋?跟他们认识?”
玉团儿有些晦气道:“可不是认识嘛,正是张文耀的夫人和儿子!”
崔氏见着她们撇撇嘴,扭过头去当没看见,倒是她旁边一个妇人起身走了过来:“可是薛家少夫人?”
秦觅看着她没有说话,国公府不认,薛故也没打算与国公府牵扯,寻常情况下,极少有人称她薛家少夫人。
那妇人见她不应,又笑着道:“怪我失言,该是好运来东家才是!”
秦觅见她礼数极好,也没与崔氏一般的轻视,便与她回道:“正是,不知夫人是......”
“妾身崔氏三娘,夫家姓铁,东家若是不弃,不妨唤我一声三娘便是!”崔三娘笑眯眯回道。
“听闻外甥女自通州返回盛京路上,遭遇匪徒袭击,是妹子出手相助,这才捡回一条命来。”
“本该早早登门拜访的,只是家中前阵子出了白事,不好去贵府上叨扰,倒是失了礼数,还请妹子勿怪!”
秦觅这才注意到,她眉眼之间与崔氏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崔氏为人刻薄,眼角低垂稍显老气。
这妇人却是白净圆润,脸上带着笑,看着就喜气的很,倒是让人不由心生好感。
都是姓崔,想来是崔氏的姐妹,至于她说到外甥女,定然就是张环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客气,秦觅自然也很是客套了:“铁夫人客气了,都是逃难出来,能搭把手自然是要帮忙的,何况都是一个地方的人,张大人对我等也极为照顾,应该的!”
说话间,玉团儿与二狗子等人,已经将凉席铺好,摆上了水果点心,几个孩子也捡了柴火回来煮水泡茶。
秦觅便邀崔三娘一道坐下说话:“只是不知环儿如今怎样了?”
她自打回来之后,便忙着开店,又跟人扯皮,都没时间去关注张家的事,而张环这个小丫头,原本说好是要来看她的,后来也没了动静。
秦觅当她是个小孩子,也没太在意,如今崔氏提起,不免就顺口问了一句。
崔三娘与她道:“您是环儿的救命恩人,按理说,早早便该带她来拜访的!”
“只是她姨母家在琼林,离着盛京且有三百里路程,通州出事之后,她姨母担心不已,待听到孩子回了盛京之后,便亲自过来将人给接了过去。”
“想来是这亲姨母心疼孩子,想留环儿多住几日,咱们也不好催促,因而至今尚未归家呢!”
秦觅心道,人家姨母怕不是因着心疼孩子,而是担心张家人不靠谱,不肯善待庶出,何况崔氏这个后娘又是个心狠的。
经历过路上匪患的姑娘,回家没了父亲在身边,只有心思各异的家人和后娘,也难怪人姨母不放心了。
崔三娘心中也在叹气,这话也就是对外堵一堵人的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