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齐齐朝楼上望去,就见司马仲宣冷着一张脸,站在楼梯口出,身后还跟着几个老者。
容华郡主高兴道:“爹爹,这贱人她欺负我!”
司马仲宣没理她,径直走到秦觅跟前,微微欠身道:“抱歉,是我没教好孩子,让你受累了!”
秦觅一怔,她没想到,这大启颇有声望的名士,居然低头与自己道歉,一时也是有些五感交集。
容华郡主可不乐意:“爹,是她欺负我,你有没有搞错啊?”
司马仲宣道了歉,又命随身小厮去结账。
他吩咐完这些,转头与容华郡主道:“为父今日饮食过量,胃里有些不消化,瑶儿可愿随为父一道走走消食?”
“不....”容华郡主对上司马仲宣不容置疑的眼神,那声不愿意便不敢再说出口了。
司马仲宣微微笑道:“既是愿意,不如我们走吧!”
他说着又与莲月心等人道:“你们也早些回去吧!”
容华郡主不情不愿跟着司马仲宣走了,莲月心等人无趣,也只得自行离去。
刀疤感慨:“这位大驸马倒是个难得一见的好人,果然不愧是名士!”
玉团儿嗤了一声:“你也懂名士?要我说,他要真讲究,就不会养出这母老虎来!”
“哼,还不都是家里惯得,也就得亏她生在公主府,要是寻常百姓家,早八百年,估计就被人打死了!”
不单是一旁擦桌子的二狗子等人深以为然,就是满盛京城的人也是这么想的,可奈何人家会投胎啊!
再一次证明,投胎可真是个技术活。
因着白日里生了气,原本因着昭觉寺关系缓和的二人,气氛再度僵硬。
薛故身体好了不少,虽是不能行走,却也能坐着轮椅出来转转了。
“阿觅这是怎么了?”一大家子正坐院里闲话,听薛故这么一问,各自都有些迟疑不敢说话。
玉团儿向来嘴快:“还能为啥?不就是因为那个郡主么?有事没事就带着一群人,过来寻阿觅的不是!”
“小....不是,大公子,当初咱阿觅跟你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你是国公府的呀,她们咋不寻你的麻烦,就逮着咱阿觅欺负呢!”
“合着咱出身低微,就活该被人羞辱?”
刀疤等人默默蹲在一旁没说话,心里头却是认可玉团儿这说法的。
苏琼娘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收敛着一些。
玉团儿抽开胳膊肘,上前两步站在薛故跟前:“咋?还不让人说了?”
“今儿我还就说了,大公子,咱们到了盛京之后,承了您不少人情,住您的宅子,用了您的店铺,一码事归一码事,这人情咱落下了就得承认!”
“可阿觅跟着你吃苦是事实,没想过一天的福,到了盛京城,倒是要受那些人的奚落,您觉得这合理吗?”
黄大厨敲了敲自己的烟袋锅子,闷着头道:“大公子,咱们出身低微,也知道这世家大族规矩多,这宅子还有铺子,咱们可以不挣钱,便是欠您的,也能立个字据还你,可咱.....不能让东家这么委屈啊!”
黄家几兄弟没说话,便是几个媳妇也是一脸平静,想来这些事,他们早早就商议过了。
薛故心里很不好受,他喜欢的姑娘,他想要给她所有美好的姑娘,原来背地里竟是受了这么多委屈。
她定然是不想让自己为难,这才一个人默默咽下了所有。
“黄大叔,团儿姐,你们放心,我既是娶了阿觅,她便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定然不会看着她这般委屈的!”
“至于那些敢羞辱她的人,我会让她们付出代价的!”
秦觅不知道院里的事,给薛故甩了脸之后,就回房睡觉了,实际却是神识进入空间,翻阅最近寻来的盛京地图。
她手指沿着山脉线划过,嘴里念念有词,遇到紧要的地方,还给打了记号,丝毫不知院里的人,为她起了争执。
更不知道,薛故当晚应下的承诺,次日便开始了行动。
薛家老太太将薛琳叫到跟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你舅舅断了腿,你莫不是想让人缝住嘴?都开始说亲的姑娘了,行事全无章法,和你羊倌出身的娘有何分别?”
薛琳不是最讨老太太喜欢的人,也定然不会遭了她的厌弃,如这般辱骂还是头一回,一时间难以承受。
“祖母,我......”
薛老太太捻着佛珠,嘴里的话,却像是刀子一般往她身上戳。
“怎么?我说错你了?满盛京的人都知道,薛家大房的姑娘,胸无点墨偏还争强好胜,仗着咱们国公府的颜面,没人好意思说,你那个娘也不知教你!”
“让你行事越发张狂,居然当街与人骂街,真是半分脸面都不要,你不要脸,你那些姐姐妹妹,其他的薛氏姑娘还要不要许人了?”
“嘤嘤~”薛琳长这么大,都没被人这般直白的骂过,一时间哭得不能自己,偏还不敢跑掉,恨不能一头昏死过去。
闻讯而来的罗氏,一进门就噗通跪地上:“老太太,要打要骂您罚儿媳就是,琳儿她到底是个姑娘家,老太太何必这般下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