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忠海深吸一口气:“你去前院,将老杜给叫起来,让他悄摸去寻个好的接骨大夫回来!”
余氏没当回事,男人在外做事有些隐秘,她隐约有所察觉,问了几次被罗忠海骂了之后,就不敢再多问了。
“碧云,碧云!你赶紧去一趟前院!”她连着叫了几声,贴身丫鬟都没反应,她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罗忠海骂道:“我让你亲自去前院叫人,你没听清楚吗?叫不醒就用冷水泼!”
余氏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还是有些不懂,老杜多警醒的人啊,干啥要用水泼。
当她走出内室,在耳房看到昏迷不醒的婆子和丫鬟时,再也忍不住的尖叫出声。
“不中用的妇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罗忠海看了眼吓得魂不附体的余氏,只得自己去前院寻门房。
罗忠海忙完一切,天不亮就去国公府寻姐姐罗氏。
“什么?手头上的产业,全都给他还回去?还要将这几年的收益只多不少的给他?”
罗氏一巴掌拍桌子上,咬牙切齿道:“凭啥?他那死鬼老娘早早就死了,这些年是咱们辛辛苦苦在打理,他之前说要收回也就罢了,居然还要进项,天下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罗忠海木着脸:“都给他吧,我瞧着他和七年前完全不一样了,人长高了也长壮实了,关键是.....身上那股子杀气!”
罗忠海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他们家是靠着罗氏上位之后才发迹的,这些年杀人越货的买卖也没少干,一个人身上那股子血腥味和杀气,他想看不出来都难。
罗氏不甘愿:“他要你就给啊?你啥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之前看他可怜,想着多少给几家铺子给他,可如今他想要,便让他寻他老子去。”
“我就不信了,他个当儿子的,还敢跟老子对着来,如今可不是他慕容家的天下,国公爷没了他,可还有好几个儿子呢!”
罗氏是前头夫人生下大姑娘之后,老太太做主给抬的良妾,她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姑娘。
在府里又惯会讨好老太太和国公爷,后来前头夫人过世之后,国公爷伤心亡妻过世,也不想再娶,老太太便做主将她给抬做了正妻。
按说她由妾室抬做正妻,是不大合礼法的,可凡事都讲个官不究民不追,薛故母族尽数被灭,余下的鲜卑族人逃到了天山以外,根本不会再有人追究此事。
因而有子有女的罗氏,在国公府过得很是滋润。
罗忠海不得不点醒,舒服日子过太久的姐姐:“阿姐,但凡是有法子,我也不想给他的,可他不知啥时候,居然成了左司监龙翎卫头子,跟祝鹰不相上下!”
“咱们这些年做的那些买卖,别说是龙翎卫了,就是姐夫要查,咱也是经不住查的呀!”
罗氏瞬间白了脸:“他....他几时变得这么厉害了?”
她惊愕之余又重新振作起来:“那又怎样?那钱是咱们罗家人花的吗,府里老太太还有二房、三房他们也没少花钱,凭啥这会儿就得咱们吐出来。”
罗忠海看了眼这个姐姐,当家做主了这么些年,还是没啥长进,平时花钱手脚也散漫的很,不然何至于二房三房得了那么些好处,恶果却要他们罗家人来承担。
“老二的腿被他打断了,我出门之时人都还没清醒!”罗忠海缓缓道:“他要是动了杀念,昨儿夜里咱们罗家就该满门灭绝了!”
罗氏身子一颤:“他.....他怎么敢?你也算是他舅舅了,竟敢如此大逆不道,就不怕......”
罗忠海伸手搓了把有些僵硬的脸:“他一向得圣心,如今慕容家的人死绝,若是他真杀了人,估计圣人也不会拿他如何!”
罗氏讷讷:“圣人....圣人如何就....就对他那般容忍,那不是太子还......”
同罗氏一样,罗忠海也想不通圣人为何对亲儿子那般苛待,反倒对这个姨侄儿很宽容。
“阿姐,我看这事,他是铁了心要把产业给收回去,有些事咱们能让姐夫知道,有些事却是不能的呀!”
罗氏拿帕子捂嘴哭泣:“他怎么能这样啊,他娘活着之时,我也没给她寻不是,如今咋就专挑咱们罗家人下手呢!”
慕容家死绝之后,薛故外出历练没回来,罗氏便撺掇着定国公,将慕容夫人留下的嫁妆产业接手了。
她当时的说辞是:“公爷,大公子一时半会不回来,这上头没个主事的,下头人难免趁机作乱,到底是姐姐留下的心血,咱们还是得仔细看着些,将来大公子回来成家立业,好歹也有些家底不是!”
定国公与老太太一番商议后,便让她接手了薛故母亲留下的产业。
罗家打理着这些产业,挣得盆满钵满,顺带也让薛府上下吃穿用度都提了一个档次。
二房三房对罗氏感激,罗氏享受着这些奉承,慕容家气数已尽,她可不觉得,这吃到嘴里的东西,还有吐出来的一天。
如今,薛故不但逼着将产业给交出来,连带进项也要一分不少的给,又不是她一个人吃掉的,她上哪儿给他吐出来。
“不行,这事我得寻公爷说说,凭啥要咱们罗家人出血,他们捡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