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捏着帕子恨恨道:“是啊,都说那贱种死了,这么几年都杳无音信,突然间又冒了出来,我也是听府里人说的,至今没见着人,也不知这事真假。”
罗忠海却是担心另一件事;“那他....会不会要回那些产业?”
罗氏撇撇嘴:“想啥呢,咱们辛辛苦苦打理这么些年,他若是想一回来就跟咱们要东西,那把咱们当啥了,替他当管事长工的下人么?”
罗氏与罗忠海兄弟俩是姐弟,这会关起门来,自己一家人说话,也没个顾忌。
罗忠全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梗着脖子吼道:“想都别想,这铺子庄子的,一直是咱们在打理,他可没出半分力气,没道理一回来就给他,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大姐,我可不管你们母子之间咋说这事,反正我名下的铺子,别想我吐出来!”
罗氏哼了一声看罗忠全:“我听人说,你跟宁王一起做海上生意了?”
罗忠全脖子一缩:“那银子它又不咬手,谁不想多挣一些!”
罗氏猛地一拍桌子:“那你挣着了吗?”
“我都听人说了,宁王回来的几艘货船,遇上了大风天气,全都触礁沉了底,亏得裤头都没了!”
“就是因为你亏损太多,还挪了府里银钱填补,这才和钱贵想出那等阴损手段,套人钱财是不是?”
罗忠埋着脑袋,不敢抬头去看罗氏。
罗忠海垂下眼睑,没理会弟弟的窘迫,“阿姐,姐夫见过那小子了吗?”
“不清楚!”罗氏越发来气了:“他最近养了个戏子,天天就知道听曲儿喝茶,啥也不想管!”
“倒是老太婆提了一嘴,让我给那小王八蛋收拾个院子出来!”
罗忠海对那个姐夫也颇有了解,闻言点头道:“如此,倒是委屈外甥了,还得给他挪院子!”
罗氏也不高兴:“可不是,栋哥儿住的好好的,都要成亲的人了,突然间就的给他挪窝,可真是的!”
罗忠海劝道:“好歹阿姐担着个继母的名头,他也不敢明着忤逆不孝,且忍着他一些吧!”
罗氏闻言心中安定不少,缓和了一下脸色:“你们把铺子里的那些账簿收拾收拾,不要落人把柄!”
“当年他离家之时,不过是个半大孩子,如今成了啥样,我也不知道。”
“天可怜见,我这个当继母的,怎么做都是个错,难啊!”
罗家兄弟俩点头,打算回去就赶紧去各处把账务处理一下。
从前没当回事,是以为那小子死在外头了,谁曾想,他居然好端端的活着回来了。
然而一连过了好几天,都不见任何动静,罗家兄弟俩的心也渐渐松了下来。
“当年那小子在盛京的时候,就是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如今流落乡野好几年,还以为长本事了,看来也不过如此嘛!”罗忠全躺在躺椅上,翘着腿任由妾室按着肩膀。
罗忠全瞥了他一眼:“还是小心一些,那小子从前得圣人喜欢,还是有几分可取之处的,万不可大意!”
罗忠全捻了颗花生米丢嘴里:“圣人喜欢?如今东宫那位,都得在雁鸣宫采桑犁田,换几口吃食,他算个屁呀!”
“住嘴!”罗忠海瞪着弟弟:“几十岁的人了,嘴上还没个把门的,再是落魄,那也是圣人的儿子,是你能随意说话的吗?”
罗忠全不以为然,他大哥就是这样,说好听点叫小心谨慎,说难听点,那就是胆小。
罗忠海心知弟弟没有将话听进去,耐着性子道:“你与宁王那边的买卖,这趟定然是亏了,之前筹集了那几家的银钱,想办法给人还回去。”
“免得事情闹大了,宁王背后有圣人皇后,你有什么?”
罗忠全撇嘴道:“那不是还有钱贵的吗?他以容华郡主的名义,借了不少钱,有公主府撑着,用的着咱们去操心吗?”
罗忠海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到底还是有些不安,又劝说了弟弟几句,最后叹道:“也不知宁王殿下,堂堂一个皇子,要那么多钱干啥?”
“我又没别的嗜好,就喜欢白花花的银子和漂亮的美人,这是男人的通病吧?”宁王刘钊笑嘻嘻道。
潘皇后叹道:“可你身为皇子,与民争利,到底让人不满,你父皇那里,我也是不好交代的!”
宁王殷勤的替潘皇后倒了一盏茶:“母后多虑了,儿子挣钱是为谁,还不是为了咱们大雍天下,以后若是遇到天灾人祸,一旦三哥有麻烦,我这个当弟弟的定然是要鼎力相助的呀!”
宁王口里的三哥,正是潘皇后的亲儿子刘志。
潘皇后听他提起儿子,脸上笑便多了几分,嗔怪道:“胡说,这天下安稳昌盛,你三哥能有什么麻烦!”
宁王笑着道:“眼下是没啥麻烦,可天下太大,三哥将来君临天下,少不得就要为黎民百姓发愁了是不是?”
“当弟弟的,当然要急兄长之急,为兄长分忧解难才是嘛!”
潘皇后笑容不变,拉着宁王的手语重心长道:“你还小不懂事,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父皇好端端的,太子也还在雁鸣宫勤于蚕桑,可不兴再这么胡言乱语了!”
宁王颇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