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人回乡下祖宅办寿宴,因徐老爷子今年岁数大了,身体不大好,家里人决定大办冲一冲,来往亲朋好友不少,连阎夫子都一道请了。
阎夫子不耐烦这些人情往来,阎夫人劝他:“都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别说是野菜肉食,便是酒水你也没少喝人家的,人家请你也是一番好意。”
“他们家在乡下,这季节正是好时候,咱们也权当出去走走散散心吧!”
阎夫子见阎夫人这么说,见自家夫人今年身体也好了不少,春日里出去走动走动也极好,便与阎夫人一道去了徐家。
冯旭本不想让儿子去徐家,他觉得儿子与徐家太过亲近,反而跟冯家没啥感情。
玉团儿不耐烦道;“你烦不烦?徐家是他外祖家,老爷子今年身体本就不好,要不然也不会提前祝寿,你连这点面子都不给,白瞎了老爷子这些年对你的好!”
玉团儿夹枪带棒一顿骂,说的冯旭脸皮涨红不好意思。
冯宝金站在冯老太身边,不停扯她袖子。
冯老太便挤出一丝笑来:“宝文娘,你反正也是回娘家,不如把宝金也带去热闹热闹!”
玉团儿瞥了一眼冯宝金,皮笑肉不笑道:“那可不敢,我带着宝文,你儿子都觉得我要让儿子改姓了,带了宝金,人老于家不过来跟我干仗么?”
冯旭也觉得不好意思,若是玉团儿没跟他和离,徐家也算是宝金半个外祖家,如今和离了,宝金再去徐家算哪门子亲戚?
当下轻咳一声:“人徐家老爷子做寿,宝金去算怎么回事,他又不是没有正经外祖家!”
冯宝金撇撇嘴有些委屈,自打他娘死后,姥姥舅舅待他就不是那么好,从前为了跟冯宝文别苗头,这才在阿爹面前说外祖家的好。
如今翠娘入了冯家,肚子里又怀了娃,外祖家就更不拿他当回事了,每次过去,与那些表兄弟起了争执,外祖母都是偏疼表兄弟。
他的处境越来越尴尬,还不如从前后娘在时过得自在,可这些他都不好跟冯旭讲,横竖大姨嫁了进来,后娘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玉团儿和秦觅把家里收拾收拾,一把大锁锁了院子,就带着苏琼娘等人去了徐家。
“也不知办多大场面,我瞅着那酒楼伙计足足赶了几大车过去,这是把整个酒楼都给搬过去了吧!”孙老太砸吧着嘴跟几个老太太闲话。
冯老太哼了一声:“也不知家里几个钱烧得慌,搞这么大排场,也不怕闹得厉害损了福气压不住!”
几个老太太见她脸色难看,知她心里不舒服,也就歇了话头各自回家。
徐家老爷子提前过大寿,热热闹闹一整天,来往宾客络绎不绝,待到傍晚时分,人才尽数散去。
阎夫子便要带阎夫人回去,他喜好清静,不喜住旁人家。
徐老爷子也不知打哪儿淘了一幅字画,非要让阎夫子帮忙鉴别一下真假。
“先生也知道,我就是个做生意的俗人,哪里懂啥字画品鉴,也是个好风雅的朋友送来的,说是什么赵瑞甫的山居图,您给帮忙看看,这是真的吗?”
阎夫子一听赵瑞甫的字画,当即挪不动脚了。
阎夫人心知自家老头子最是好这口,也就安静等着不催促。
徐大哥见状赶忙吩咐:“天色已晚,先生不如将就一晚上,待明日再回去,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阎夫子瞥了他一眼,倒是没有反驳,与阎夫人便这么住下了。
宾客散尽,繁华落寞,徐家人关上大门休息了。
近日衙门事务繁忙,王巡检等人要忙着配合审讯工作,就连冯旭都被抓去帮忙做记录,一直忙到深夜才回家。
他进门才发现,老娘居然还没睡觉,披着衣服坐在堂屋里等他。
冯旭吓了一大跳:“娘,你干啥呢,这都三更天了,你咋还不睡?”
半眯眼的冯老太,见儿子回来,扯了扯衣服:“儿子,徐氏把宝文带着回了娘家,这么晚都没回来,不知道为啥,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的很!”
大早上,秦觅和玉团儿驾着马车,带着孩子们离开时,周围邻居都说几个妇人处得好,给送了这么多礼,简直拿徐家当正经亲戚走。
冯老太出来只看见马车远去的影子,她心里突突跳的厉害,总觉得有啥不对。
冯旭只觉得老娘年纪越大,想事情越来越多,啥事搁她眼里,都得七弯八回的整出一堆道道来。
“娘,人徐家是回乡下做寿,他家离城里还有好几十里路呢,徐氏作为自家人,她不得帮衬一些,哪有那么快回来的!”
冯老太叹了口气:“你说,这徐氏会不会偷偷带着宝文跑了,不把孩子还给咱们了?”
冯旭揉着眉心无语:“她能跑哪儿去,徐家是本地人,还有那么多生意产业,再说了,薛家两个孩子不是也跟着一道过去了吗,她总不能带着人薛家孩子一起跑吧!”
这老太太真的是年龄大了,一天到晚没事干尽会瞎想。
“宝文在家时,你又不待见人家,这会不在跟前,你又觉得舍不得,你老人家到底啥想法啊?”
冯老太撇撇嘴:“我那是不待见宝文吗?我是看不惯徐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