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说一半愕然发现,这二人便是方才放他之人。
其中一人扯下面罩:“潘五,你不认识我了么?”
潘云翔惊得一屁股坐地上:“薛....薛谨之,你怎么会在这里?”
薛故上前低头俯视:“我不在这里,该是在哪里?”
“诏狱?地府?亦或是你潘家的地牢?”
潘云翔撑着手肘后退:“薛谨之,你....不能杀我,你要是杀了我,我....我姑母她不会放过你的!”
薛故神情在夜色之中模糊不清,可潘云翔就是能感受到一股寒意。
他上前一脚踩在了潘云翔的小腿上:“不放过我?如何不放过?”
“你来这通州地界,不就是为了收取各处卫所孝敬,顺道与乌蛮三皇子接洽,故意制造边境乱象,让朝廷拨军费的么?”
潘云翔越发惊恐:“你....你不要胡说!”
“胡说?”邱铮蹲下身,抬起潘云翔的下巴:“这要是胡说,向来躺在温柔乡的潘五爷,又怎会来这穷山恶水之地呢?”
潘云翔被邱铮钳住下巴,只觉疼的钻心:“薛谨之,你....你放过我,我会在姑母面前替你求情的,可你若是杀了我,你薛家满门.....也休想安好!”
“薛家满门?”薛故脸色越发阴鸷:“与我何干!”
他脚上一用力,就听咔嚓一声,似有骨头脆裂的声音。
“啊!”潘云翔疼的直冒冷汗,他出生之时,姑母已经是贵妃,那时慕容皇后虽是掌权,可他姑母得宠,他家日子也是好过的很,哪里受过这种罪。
薛故提起脚在旁边草丛里擦了一下,像是擦什么污秽一般,“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让你好生活着,很开心的活着!”
秦觅带着刀疤等人回了道观,凑合垫吧几口干粮就睡了,迷迷糊糊觉得身边好像有人。
她心中一惊,刚想去摸匕首,就被人捉住了手:“是我!”
她听出是薛故声音,松了一口气,好奇道:“你怎么回来了?”
薛故身上带着山间湿气,似乎刚刚从山里出来:“你带着刀疤几个出来,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他说着长腿一伸,身子一歪就靠床上去了。
秦觅不乐意了:“起开,男女授受不亲,我跟你可没这么近乎!”
薛故薄唇一抿,死丫头,这会她说男女授受不亲,当初赖着道观不走的时候,可没见她说这话。
“我赶了一晚上的路,就为给你善后,现在几个屋子都有人,你让我住哪里?”
秦觅没让人住薛故屋里,却将他的被褥都给了刀疤他们,毕竟三月天的夜里寒凉,没被褥很容易生病。
家里被褥本就不多,好的都带进城里了,刀疤他们盖的是家里不打算要的旧被褥。
而她自己盖的则是空间里取出的被褥,薛故此时确实没有被褥可用。
“你给我善后?”秦觅一怔:“那潘云翔......”
薛故见她不反对,将被子拉过来盖上:“他是潘家二房唯一子嗣,又得潘皇后看中,一个人来通州,潘家人不可能没准备!”
“作为潘家最得宠的子弟,他来通州身边不但有亲卫跟着,还有潘皇后给的暗卫!”
秦觅有些后怕,若是薛故没有出手解决这些暗卫,说不好,这事已经捅出去了。
她是不怕,可如今身边还有玉团儿、苏琼娘一干人,若是事发,这些与她来往之人,必然都脱不了干系。
想到此,她赶忙拉了拉被子给薛故:“来来,盖上盖上,山里夜凉,别伤了风寒!”
薛故明知她是假意,却也很是受用,靠近枕头闻见她身上馨香,原本嗜血的恨意都平复了不少。
秦觅原本睡了一阵,这会精神好的很:“潘云翔那些暗卫你处置了,那洪天磊的人呢?”
薛故眯着眼:“你是想问那些粮食吧?”
“那当然,可惜我忙活半天,啥也没捞着!”秦觅也不脸红,她费这么大劲儿,为的可不就是劫粮嘛。
谁知道,薛故突然杀了出来,害她以为遇见高手截胡,打乱了计划,不然这些粮食早被她收入空间了。
“要不是因为你,这些粮食就都是我的了!”秦觅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毕竟刀疤他们大老远跑一趟,不能让人家白跑,这么一想,她可就亏大发了。
月色透过破了个洞的窗户,落在两人身上,薛故看不见她脸上神情,只听到她小声抱怨。
薛故想伸手摸摸她的头,手刚伸出去,又缩了回来。
“回头我卖了粮食,换了钱给你好不好?”
秦觅缩在被子里的脑袋,忙不迭点头:“好呀好呀!”
那么多粮食,她若是收进空间,还得想个法子拿出来,现在有人帮忙处置,还给她钱,可再方便不过了。
她这么一想,又给薛故让了些被子:“盖好盖好,跑这么一趟辛苦了!”
她原本担心潘云翔被人救走会惹来麻烦,还惦记着那些粮食,如今麻烦都解决了,还平白有了银子。
秦觅心情大好,瞌睡很快便来了,她头一歪,靠在薛故的肩头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