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我打死你个狐狸精，勾引男人都跑人家里来了，你还有啥事干不出来？”
瓦房街的口子上，汇聚了一群人看热闹。
这里本就是贩夫走卒经常来往之地，加上今日好些家里人送学子过来，因此这人就比往日多了不止一倍。
眼下这捉奸场面，无论是路过的婆子妇人，还是汉子老人都慢了脚步。
秦文的媳妇田氏，拖着个衣衫不整的妇人撕打，那妇人被她揪住头发脱不开身，衣领松散开来，露出小半截肩头，叫路过汉子直吸口水。
张氏上前拉儿媳妇：“田氏你干啥，赶快松手进屋里说！”
秦文是童生，不用参加县试，等县试完毕之后，再和新出炉的童生一起去府城参加府试。
这之前，他得回来重新提交资料验证身份，要不然这几日也不会回瓦房街，爹娘做的那些皮肉生意，对身为读书人的他来说，实在太过污秽不堪了。
只是没想到，他回来才两天，柳氏也偷摸着过来了，说放心不下他，还给送了不少东西过来。
他对柳氏不是很喜欢，可架不住柳氏小意会来事，比起木头一样拘谨的田氏，柳氏那风情可非同一般。
田氏回了娘家，秦大海又去府城了，秦老太回乡收人家种她家地的租子，张氏又出去买菜了。
柳氏满是委屈说着惦念，秦文心也就跟着软了，见家里无人，与她吃了些酒，听着后院传来的动静，一时有些心猿意马，便滚到了一张床上。
不巧，田氏这几日听说男人回来，一大早便带着儿子回来，不想一拉开门，却见两个白花花的身影滚在一起，当即气得恶心吐了出来，抓着柳氏就开打。
她之前便听说，秦文在府城不安生，想着过去照顾男人，偏偏公婆扣着她不让去。
此时她才明白，原来公婆早就知道，只是瞒着她一人，难怪死活不让她去府城。
“你滚开，我就说呢，一直拦着不让我去府城，合着你们一家子，早就知道这奸夫淫妇的苟且，故意瞒着不让人知道是吧？”
田氏气得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她只觉得自己心肺如火烧着一般，就快要炸裂开来，恨不得将眼前这贱人撕下一块肉来。
秦文将柳氏拽过去，拉到身后：“田氏，这都是误会，你要再这么无理取闹，信不信我休了你？”
田氏仗着家里有钱，对张氏也没多少敬意，在他考上童生之前，更是嚣张至极。
待他考上童生之后，才稍作收敛，却时不时拿话敲打，“要不是我娘家，这家里能有这日子？”
“要不是我们田家，你想要在府城安心读书，依着你老秦家的条件，你觉得可能吗？”
诸如此类，秦文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本能对田氏升起一种厌恶感，要不然他也不会对柳氏的投怀送抱动容。
可今时不同往日，家里条件好了，爹娘手里有银钱，妹子嫁了钱二少，如今还有了身孕。
他若是考上了秀才，别说田氏，就是田家都得舔着脸过来求他，毕竟，田家那么多的田地都是要交税的。
因而，他现在底气很足，压根对田氏没了顾忌。
田氏嫁入秦家，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下嫁，秦文也一直都对她小心翼翼很是妥帖，这般模样，还是头一回。
田氏顿时受不了：“你说啥？你刚说啥？秦文，有本事你再给我说一遍？”
秦文话出口也有些后悔了，毕竟田家有钱，为了资助他这个有前程的女婿，没少给秦家银钱，要是得罪太过到底不好。
可这会围观的人这么多，田氏咄咄逼人不让半步，他要是收回方才的话，岂不是成了满县城的笑话。
“你不要闹了，回屋去，我好好给你讲讲这都怎么回事！”秦文压着心头怒火去拉田氏。
田氏一把甩开他的手：“滚开，你那碰过狐狸精的手，别来碰我，我嫌恶心!”
“你可真厉害，还没考上秀才，翅膀还没长硬，就开始想休了我！”
田氏边哭边骂：“秦文，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你那泥人儿一样的二婶，我田家不是没人，你这么欺负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周围围观的人，不少人是认得秦家人的，也知道秦家暗地里做的那些腌臜事。
“前朝讲究礼法，本朝虽不像前朝那般讲究，可也不至于道德崩坏至此吧，如此龌龊人家，也好意思去考功名，真是读书人的耻辱！”人群里，有同样准备参加府试的学子鄙夷道。
秦文脸色大变，如不是因为要回县城报名考试，他也不想回来的，毕竟让人知道他家里生意，可不是什么光彩之事，甚至会引起有心人注意，剥夺他的应试资格。
都怪田氏这贱人，横不讲理非要闹得人尽皆知。
秦文哄着田氏回屋去：“娘子，咱们回屋说话，这大街之上，到底不好看，闹出笑话，对咱儿子也没好处！”
田氏听他提及儿子，到底有所顾忌，恨恨盯着柳氏，刚要随秦文一道进屋去。
就听人群里有人议论：“我瞅着那娘子面熟的很，像是府城二条街的柳寡妇啊！”
“听说这寡妇不大干净，跟了个有钱人，没想到竟是这么个书生啊！”